“啊,这么远,唉…,也不知道呆头鹅什么时候才能回临安来。……对了,小姐,我听说江北都在打仗哩,治哥儿那里安全吗?”
“这个,这个我也不知。”
小琴的话惹起了炘儿的担忧,看来以后除了相思,还有别的功课好做了。
……
报喜的衙兵比叶治早一日到温州。
几个报喜的衙兵背着喜榜,背上插着黄绢旗数面,旗上写着新科状元的姓名,一入了温州北门,就卖力地一路唱名:叶相公高中状元!叶相公高中状元!
不大一会儿工夫,整个温州城都传开了:永嘉叶家村的叶治十七岁高中状元!
在报喜衙兵到叶家前,早有温州府的差役上门通知,阿爷阿姥欣喜地不知道该怎么办,幸好在陈有贵也先叶治一天回了温州城,带着自家府上的一帮家丁在里外的张罗。
“叶家相公高中状元!叶家相公高中状元!”
“来啦,喜榜来啦!”听到衙兵的唱名声,陈有贵兴奋地叫道,“老哥哥、老嫂子,来啦来啦。”
一帮人早就等在了大门口,只见远远的数匹快马滴答滴答地朝这边奔来。
“这可是叶治叶相公府上?”为首的衙兵下了马,按例问道。
阿爷眼含热泪,激动地应道:“正是正是!”
“禀叶家太爷,叶治叶相公高中状元啦!……”衙兵站在大门口,朝着街面,扯开嗓子拖着长长的尾音吆喝了起来,声音响的,估计半个温州城都听的一清二楚。
陈有贵连忙招呼道:“好好好!诸位大人路上辛苦,快请里面吃茶,快请里面吃茶!”
几个衙兵取下背上写有叶治名字的黄绢旗插在了叶家大门左右,这才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叶家厅堂。
厅堂里早已插好了香烛,为首的衙兵取出喜榜对着众人正式宣读了起来:陛下钦点,两浙路温州永嘉县叶治高中乙卯科第一甲第一名!
然后把喜榜挂在了厅堂之上。
“诸位大人一路辛苦,请这边吃茶。”
“好好,有劳。”进了状元府,衙兵也是客客气气,心里想着这趟美差不知有多少赏钱可拿。
陈有贵没有让衙兵失望,他可不想错过这么一个绝佳的表现机会,一出手,每个报喜的衙兵红包一百贯。
衙兵怀里揣着重重的足色银锭,态度更加恭敬客气。
陈有贵出手阔绰地不行,就连温州府来帮着张罗的差役也是每人二十贯红包,有钱就是好。
状元回乡,是整个温州府的骄傲,没想到温州知府还亲自出城迎迓。
不过这个人却是叶治绝对想不到,也是这辈子最不愿意见到的人,他就是在岳爷爷坟前跪了近千年,被无数人吐过口水的千古第一奸人——秦桧。
秦桧前几年不是被吕颐浩扒的连皮都不剩,赵构还昭告中外,暴露秦桧之奸永不复用了吗,怎么又干起了温州知府?
赵构这不是说话不算话,自己打脸吗?
秦桧咸鱼翻身还得从金太宗病死说起。
金太宗一死,年纪仅十七岁的金熙宗完颜合剌继位,秦桧的主子挞懒有主政的迹象。
而且年初金人退兵的时候,挞懒就跟魏良臣、王绘这两个幸运儿说过议和的事情只要问秦桧就行了。
因此,今年二月赵构降旨,复秦桧为资政殿学士。
六月,又进为观文殿学士、知温州府,有了实职差遣,重新进入高官行列。
这是叶治生平第一次见到活的秦桧。
秦桧给人第一眼的观感绝对不差,典型的温雅士大夫的模样,偏瘦,就是总有些尖削阴刻的感觉。
“哎呀呀,有劳秦大人亲自出迎,在下如何担得起啊,如何担得起。”
叶治下了马,堆起了灿烂的笑容,三步抢做两步主动朝秦桧迎了过去。
秦桧一看,我擦,这个状元郎位置摆地好正,好热情啊。
当下心中好感顿生,也是疾步向前,亲热地拉起了叶治的手,笑道:“哎,状元郎是温州府的骄傲,我这个父母官理该出迎,理该出迎,哈哈哈……。”
“秦大人过誉了,过誉了,在下惭愧惭愧!”叶治连连摆手谦虚道:“叶某才疏学浅,只是承蒙陛下错爱,才忝为榜首,惭愧惭愧。”
“状元郎无需自谦,早就听说温州府出了一个少年英杰,今日一见,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,真是人中俊杰。”
叶治卖相好前途好,是典型的潜力加绩优股,秦桧看在眼里,还真是喜在心里。
“秦大人莫要再夸我了。倒是在下久闻秦大人大名,所恨不能得见,今日得见大人,是在下之幸、在下之幸啊。”
叶治也是戏精专业毕业的,说假话比说真话还顺溜,一点脸红都没有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,状元郎过誉了。今日老夫已在五味和设下薄酒,给状元郎接风,请!”
“秦大人先请!”
“哈哈哈,请请。”秦桧心情更好,没想到这叶治年纪不大,却是这么上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