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方和见叶治不咸不淡,根本没把他当一回事,心中有些恼了,立马讥讽了起来。
“你来得,为什么我就来不得,这店是你家开的?”叶治不客气地怼了回去。
“你!”张方和一时说不上话来,怨怼道:“别光知道耍嘴皮子,今日李大家出题,有本事你也来一阙,让我看看你有什么真本事,哼。”
张方和挑衅的意思灰常的明显,刚才自己一阙桃花暖可是出了彩的,看你叶治有多少斤两。
“我是来吃酒的,对吟风弄月没兴趣。”
“哼哼,没兴趣,我看是怕当众出丑吧。”
“你!”
见张方和这尿性,一旁的岳云差点要暴走,叶治拉住要站起的岳云,冷冷地对张方和说道:“既然如此,咱们就打个赌如何?”
“哼,放马过来!”
“好,既然张兄有如此雅兴,那我就奉陪到底。我也赋一阙,让在场的诸位做个评判论个高下,谁输了以后见到就绕着走,如何?”
“谁怕谁啊,一言为定。”
叶治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,对李师师略略一礼,然后背着手踱起了方步,装的一批。
走了几步,见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后,叶治又突然一停,潇洒一笑,摆出一副佳作已成的样子,吟道:
“红酥手,黄滕酒,满城春色宫墙柳。东风恶,欢情薄,一怀愁绪,几年离索。错错错。
春如旧,人空瘦,泪痕红浥鲛绡透。桃花落,闲池阁,山盟虽在,锦书难托。莫莫莫。”
“你!”
这阙红酥手和桃花暖谁高谁低,明眼人一听便知。
张方和没想到叶治居然如此深藏不露,这阙红酥手登时把他的桃花暖给比下去了。
“哼,”叶治冷笑一声,转身对在场的所有人喊道:“在下请大家做个评判,如果诸位觉得在下的红酥手略胜过这位仁兄的桃花暖的请举手。”
“刷刷刷。”
全场十之八九都举起了手,没举手的不是张方和的亲友团就是文盲。
叶治眉毛一挑,问道:“张兄,如何?”
“你!你,你,走着瞧。”
张方和一甩袖灰溜溜地走了,他可不想继续待着丢人,当场打脸。
“好走不送,别忘了我们的赌约。”叶治善意地提醒了一句,张方和一口血差点没被气得吐出来。
“小、哦,公子,你看是他,那个登徒子。”
“嘘。”
叶治的一阙红酥手让在场的文人墨客都没了卖弄的兴致和勇气,这还比什么,十几岁的少年郎都写出这样的词来了。
李师师眼中异彩连连,取过琵琶用那略带伤感的天籁之音唱了起来:
“红酥手,黄滕酒,满城春色宫墙柳。东风恶,欢情薄,一怀愁绪,几年离索。错错错。
春如旧,人空瘦,泪痕红浥鲛绡透。桃花落,闲池阁,山盟虽在,锦书难托。莫莫莫。”
所有的人都沉浸在了这催人泪下的爱情悲欢离合,特别是李师师,完全沉浸在了过去的回忆,想起了那个他真正爱过的周邦彦,想起了自己这一生的孤独凄苦,不知不觉已是珠泪两行。
事后李师师向叶治发出了诚挚的邀请,但叶治不知是怕,还是没兴趣,总之没有赴约。
不过,让他想不到的是这首《红酥手》迅速风靡临安府,并且长久地霸占了燕馆歌楼金曲榜第一名,俘获了无数粉嫩少女心。
……
“……春如旧,人空瘦,泪痕红浥鲛绡透。桃花落,闲池阁,山盟虽在,锦书难托。莫莫莫。”
炘儿半倚窗台,怔怔地望着四方方的天,嘴中呢呢喃喃一遍遍地念着《红酥手》,眼泪不知不觉滑落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