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世忠沉思了一会儿,说道:“自己开正店当然好,可这花销也不是一般大啊。说来惭愧,你别看哥哥住着这么大的宅子,其实手头没积下什么金银。”
你不喝兵血,还往外贴钱,哪能积下金银啊。
叶治笑了笑说道:“大哥莫急,小弟自有办法。开家正店的钱还是不成问题的,我是想啊,大哥常年要在军中,我又要进学,总要找个靠得住的人来看顾生意,让外人来咱不放心不是。”
“兄弟你所虑极是,哥哥我只懂得打战厮杀,这生意上的事就由你做主。”
“大哥,我想呢再找个靠得住的人合伙,这样起了正店也好有人经营。”
“嗯,这样也好,兄弟可有合适的人选?”
“有倒是有一个。”
“哦,什么人?”
“说来大哥也晓得,就是小弟在温州的生意搭伙陈有贵。这个人虽然有些贪,但做生意还算是本分。当年小弟把香皂的方子交给他,这些年来生意一直做得不错,没出什么岔子。小弟对他也算是知根知底,把生意交给他,也不怕他耍什么手段。”
“那他可愿意?”
“他还能不乐意?要是听说有这好事,他都要上赶着求上门来。大哥放心,这起正店,咱们不用出一文钱,陈有贵巴不得掏钱入伙呢,这账他算得比谁都精。不过咱也不能太亏待他,所以小弟想这生意嘛,大哥和我各占四股,陈有贵占两股,不知道哥哥意下如何?”
“咱们不花钱就占了八股,那陈有贵能乐意吗?”
“哥哥放心吧,这陈有贵到时候都得求着咱们让他入股呢,别说是两股,就是一股,他都得感恩戴德。”
“行,兄弟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,只要别太亏待人家就行。”
两人商量了半天,一大桌子酒菜也准备停当,韩世忠让人把陈立行和鲁奇鲁巧兄妹一并请到府上,众人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大餐。
吃完饭,收拾停当,梁红玉就领着鲁奇鲁巧几个到大宅子里转悠,屋里头只剩下韩志忠和叶治两个继续说话。
不多时,从外头进来了六七个人,两个须发已经斑白的,两个脚跛的,另三个一只手残断的。
“大帅。”
这七个人进了屋就齐刷刷地对韩世忠行礼,原来这七人都曾是韩世忠的亲兵,长年征战,伤的伤,残的残,老的老,就从行伍上退了下来,可又孤苦无依,所以韩世忠将他们留在了府上,有算有个依靠。
“嗯,你们来啦,都坐下说话吧,府里不是军中,大家都是自家兄弟,不用拘礼,都坐下。”
众人坐定,韩世忠说道:“今日请大家来,是为酿酒的事情,前几日我跟大伙都说过了。这位是我兄弟,叫叶治,我兄弟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,大家以后都听他支应。”
众人见叶治居然是韩世忠新认的义弟,纷纷起身,刚要拜见,叶治突然从交椅上窜了起来,闪到一边,制止道:“不可,千万不可!小子受不得诸位大礼,要行礼也是我向诸位行礼才对。”
说罢,叶治双手作揖朝诸人鞠了一躬。
诸人哪见过这架势,一个翩翩如意小郎君居然向自己这帮低下的废人行礼,这不是要折寿吗。
为首的一个最年长的汉子吓得连连作揖道:“公子,使不得,使不得,小的们是何等身份,能担得起公子如此大礼。”
叶治忙上前去扶住了关三,说道:“诸位为国血战,才有百姓安居,你们是真正的英雄好汉,怎么会担不得。谁行礼,你们都担得起!”
叶治一番话听得众人心潮澎湃,激动地差点要落泪,这年头谁会在乎他们的生死和尊严。
韩世忠见叶治如此庄而重之,叹道:“兄弟啊,哥哥不如你。三哥,你们都坐下,以后都是自家人,不用多礼。”
关三朝韩世忠和叶治行了一礼,说道:“我等全凭大帅和叶公子差遣,也请大帅和叶公子放心,我们几个虽然老残,但一定会把差事干好的。”
关三这些人最不安的就是自己在府上吃白饭,所以一听有差遣,各个都铆足了劲。
“嗯,有三哥这句话,我就放心了。我和兄弟商量好了,这酿酒的作坊就设在府里。一来府里够大,北面的一溜厢房都空闲着,二来府里出入门禁比外头要严,不怕闲杂人等把酿酒方子窥了去,三来也免了在别处酿酒的奔波之劳。就是有一条,府里酿酒的法子,你们对任何人都不能说。”
“请大帅放心。”
韩世忠和叶治二人还决定在西湖边新建酒楼,不在城内找地方盘店了。
因为这几年临安府内人口剧增,所以房价腾贵,要盘个像样的地方下来,单单这花销就有点咋舌。
再者,现在城内热闹的地方基本都有知名的正店,想找到大点的地方还真不容易。
西湖虽在城外,但是与城内也就是一墙之隔,而且西湖游人如织,客源是有保证的,像涌金门外的丰乐楼,生意不要太好哦。
现在最棘手的事情还是酿酒器具的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