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微臣要弹劾秦桧!”
这句话有如一道惊雷划过,瞬间震惊了整个朝堂。
原来刚才的还真是开胃菜,真正的戏肉来了,吕颐浩干脆利落地把火烧到了秦桧的身上。
“噢。”赵构似乎有些“意外”,讶道:“黄爱卿为何要弹劾秦相呢?”
“臣弹劾秦桧结党营私、欺君罔上!”
我的天呐,好大一顶帽子。
秦桧开始紧张了,难不成今天是鸿门宴?早上出门的时候右眼皮老跳,难道是应了这里?
“哎,黄爱卿莫要信口开河。”赵构有些不相信,责怪道:“朕看秦相一直是忠心耿耿,何来欺君一说。”
赵构也是个戏精,和黄龟年一唱一和,搞得大家都想听听秦桧是如何欺君罔上的。
“陛下容禀。”黄龟年似乎胸有成竹,振振有词道:“陛下,微臣记得去年八月,秦桧曾经说过,若是他为相,有二策可耸动天下。”
“嗯,确有其事。”赵构一副好在你黄龟年提醒,要不然我都忘了这茬的样子。
“如今秦桧为相已逾一年,却迟迟不见耸动天下之策,难道这不是欺君吗?陛下锐意恢复、立志中兴,但秦桧却借陛下信任,趁提举修政局之机,安插亲信,结党营私,居心叵测,请陛下明察,莫要再受奸人蒙蔽。”
“黄爱卿,你说秦相结党,那党徒何许人,莫要妄言。”赵构似乎有些“恼”了。
“陛下。”黄龟年提高了嗓门叫道:“殿中跪着的衮衮诸公就是秦党!”
“黄龟年,你血口喷人!”
“黄龟年,你胡说!”
“黄龟年,你……”
跪在殿上的人再也没法淡定了,黄龟年都给扣上了朋党的帽子,那还得了。一时间众人唾沫横飞,情急的都开始往外喷垃圾话了。
对于众人的斥责,黄龟年轻蔑地笑了笑,应道:“既然诸位说我黄龟年冤枉好人,那就请秦相说说当如何耸动天下吧,也好为陛下和朝中同僚解惑。”
“是啊,是啊。”
黄龟年的提议引起了殿内诸大臣的赞同,众人心里也都纳闷,你秦桧既然有屁,那就痛痛快快地放吧,憋了一年多不难受啊,你不难受我们还难受呢。
“陛下,”关键时刻吕颐浩终于站出来,顶了一把,“如今国事艰难,老臣以为,既然秦相有安定天下的妙计,还请不要藏私,早些为陛下为朝廷分忧。”
“嗯,吕相所言在理。”赵构“若有所思”地点了点头,说道:“其实朕也一直盼着秦相能早日帮朕耸动天下,安邦定国。今日趁众卿家都在,就请秦相为朕和诸位爱卿解惑吧。”
“这……”秦桧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,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。
“哼!”黄龟年冷哼一声,呛了一句:“说不出来了吧,难道这不是欺君?”
秦桧被呛得不轻,他终于明白吕颐浩等人是冲他来的,看样子今天是蒙混不过去了。
“陛下,臣确有二策,但时机尚未成熟啊。”
“哈哈……”黄龟年也够嚣张,大殿之上不是笑就是骂,一点都不严肃,诘问道:“时机未到?秦桧,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?”
黄龟年的质问真是硬生生地把秦桧架在了火上烤。
赵构不快地看了一眼秦桧,不悦地问道:“难不成秦相真的是在诳朕。”
“啊,陛下,微臣岂敢,微臣岂敢。”
“既然不是,那就给朕说说吧,朕等着!”
秦桧看搪塞不过去,于是把心一横,说道:“陛下,臣之策就是南自南、北自北。”
憋了一年的屁,原来只有六个字。
秦桧说的含糊,赵构追问道:“何为南自南、北自北,细细说来。”
“……南自南、北自北者,即河北人还金,中原人还刘豫,江南人还朝。”
秦桧要让黄河以北的人都回去归金国统治,中原人回去归刘豫统治,南方人回归大宋统治,也就是要百姓各回各家各找各妈。实际上就是既承认金人侵占大宋土地的合法性,也承认了刘豫的伪齐政权的合法性;而且等于要赵构放弃两河、中原、江淮之地,不再北伐,不再组织恢复中原。
“哈哈哈……,”黄龟年鄙夷而愤怒的笑声传遍了整个紫宸殿,他激愤地质问道:“这就是你耸动天下的妙计?按你这么说,我等不是要给金人为奴为婢,就是要向刘豫这乱臣贼子俯首称臣喽!”
黄龟年这声质问刀刀见血、字字诛心!
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有几个不是北人?
众人齐刷刷地盯着秦桧,有失望、有愤怒、有惊愕、有不屑,而赵构的脸色阴沉的有些可怕。
“不是这样的,不是这样的。”秦桧已是方寸大乱,苍白无力地辩解着。
“够啦!”
愤怒至极的赵构吼了一声,全场吓得鸦雀无声,大气都不敢出。大家可从来没有见过赵构在朝堂之上如此愤怒过,傻子都听得出来,赵构已是龙颜大怒。
天子一怒伏尸百万,这可不是闹着玩的。
“那如你所言,南自南、北自北,朕亦是北人,将安归?”赵构的声音冷的可怕。
赵构这声质问有如五雷轰顶,秦桧再也坚持不住,吧嗒地跪倒在地。
(请书友们耸动天下!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