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飞就像一块砖,哪里需要往哪搬。
在广德境内,岳飞所部和金军六战六胜,还活捉了汉签军将领王权等四十余人。
就在游击战搞得轰轰烈烈的时候,传来了一个坏消息:金军试探性进攻无果后,集结数万大军猛攻常州,常州告急!
常州乃运河重镇,常州若失,金军就可长驱南下逼平江。
平江到临安不足三百里,金军铁骑一日便可兵临城下。
金军主力南下的消息引起了巨大震动,岳飞知道常州的重要性以及金人南下的严重后果。
他不可能坐视,任金人为所欲为,所以接到战报后,岳飞立刻带着人马驰援常州。
……
“元帅,探马来报,这几日跟在我们后头的宋军已经往常州方向去了。”
这几天金兀术被这支几千人的宋军人马搞得烦死,天天像个吊脚鬼似的跟在屁股后头,东敲一锤西打一棒,害的金兀术不敢放手进攻广德,暴露自己的战略意图。
现在好了,该死的苍蝇被腐肉引走了,银术可他们做得不错。
“传令下去,全力攻城!”
可怜的广德军只有上千老弱,如狼似虎的金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下城池,守臣张烈战死。
……
站在血迹未干的低矮城头,金兀术将目光投向了独松关方向,只要拿下独松关,临安就触手可及了。
金兀术有点出神,他脑子里浮现的是自己提兵百万西湖上,立马吴山第一峰,以及赵构伏首马前的雄壮场面,他努力想象着这座东南都会的繁华盛景。
山间吹来的一股寒风惊醒了金兀术的美梦,让他从神思恍惚中清醒过来。
“蒲卢浑。”。
“在。”
“传令下去,大军今日在广德好好休整,你带些精干好手先去摸摸独松关的底,不过可千万惊动了守军,明日一早我们就取关南下。”
“是。”
广德距独松关只有八十里,阿里蒲卢浑亲自带着数十精兵趁着暮色的掩护往独松关而去,这几十人都是最厉害的猎手,最勇敢精明的战士。
黑恹恹的夜幕中,数十骑在倦鸟虫鸣的陪伴下疾驰,马儿四蹄都已细细地裹好,“嘚嘚嘚嘚”有些沉闷的蹄音在山间回荡。
“减速。”
阿里蒲卢浑压低声音命令道,因为带路的宋人向导示意数里外的两座高山间就是独松关。
继续偷偷摸摸行了里许地,独松关前那可高十数丈的大松树在月光下已依稀可辨。
“勃思特,你留几个人看马,剩下的跟我来。”阿里蒲卢浑等人下了马,在夜色的黑影中偷偷向关前摸去。
静!
群山间偶尔的鸟叫虫鸣更加衬托出不寻常的寂静。
尽管每个人都是精明的猎手,对付过最狡猾的狐狸,但此刻所有人都很紧张。
独松关已近在眼前,这座全由石头磊成的关隘的黑黢黢洞口,就像是一张吃人的巨嘴,不时闪烁着利齿的寒光。
伏在草丛中的阿里蒲卢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,他对身边的勃思特耳语了几句,就见身材壮硕的勃思特敏捷地像一只灵猫一样,悄无声息地向关隘潜去,不久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。
所有人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,心中暗暗祈求长生天保佑,勃思特千万别被宋军发现。
时间似乎缓慢了十倍百倍,就在众人感觉等得有些不耐烦时,居然从关隘黑黢黢的门洞中发出了脚步声。
“坏了!”
阿里蒲卢浑心中暗叫不好,示意左右悄悄地拔出了武器,拉起了弓弦。
“将军。”
“勃思特?!”门洞中传出来的脚步声居然是勃思特!
“将军,没人,关隘里一个人都没有!”
纳尼?居然没人!
阿里蒲卢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这么一座重要的关隘居然没有士兵把守?
“勃思特,你查清楚了?”
“嗯,里里外外我都摸了一遍,一个人影都没有,将军不信可以自己去看。”
“好,真是太好了!”
阿里蒲卢浑这下放心了,喜道:“真是长生天保佑,勃思特,你赶紧下山,带着几个人回去禀报元帅,我和其他人留下把守。”
……
金兀术一开始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如此重要的关隘居然连个鬼影也没有,真真是天助我也。
第二天一早,金兀术就急不可耐地整军向独松关进发。
到了独松关,金兀术才真正感受到独松关之险要。
独松关东西两侧都是高山幽涧,南北向有一狭谷相通,独松关就建在峡谷中山岭最高处,要翻山过谷,必经独松关。
到了独松关,金兀术才真正感受到独松之高巍。
满山的松树在它面前几乎跟小树丛一般,这棵树大概就是这片深山之灵吧。
在关前仰视着这棵大松树,金兀术在心中默默祈祷了片刻,才在阿里蒲卢浑的陪同下进关。
其实独松关不应该叫关,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雄关那样的巍峨,反而像一道不起眼的小城门。
整个关隘,目测高不过一丈,关门如洞,深三丈有余,宽不足半丈,门洞只能容一人进出,就像一条短隧道。在门洞当中,头顶有一方孔,类似于瓮城或说是天窗,当敌人进入门洞后,守军可以在敌人头顶上进行攻击。
关后盖着关所,还有几个挖出来的藏兵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