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静静对视，北野中正眼神坚定，他是真的没有退路。
半晌后，高宁点了点头，缓缓起身：“既然如此，当然要配合警察调查，请给我几分钟，我想换一件衣服！”
“当然！”
北野中正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，心里也松了一口气。
——
半个小时之后，东京新宿区警察分局。
高宁已经在审讯室坐了十多分钟了，始终没有人来。
不过他知道，在单向玻璃后面的五六个人，正在为如何审讯自己而激烈的争辩着。
有人主张立刻关入监狱，也有人主张将高宁送回华夏。
有人主张可以进行交易，只要交出杀人的手下，供出武器走私渠道，甚至可以提供几个合法的身份。
他们知道合法身份才是黑户们最需要的。
不过他们争执了很久，谁也说服不了谁，最后还是官职最大的那个，将一切都交给了北野中正，令他自由发挥。
三十五分钟的时候，北野中正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。
他实在不明白，像高宁这么年轻的人，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跟随？
难道就因为解决了一个不入流的社团，因此名声大噪？
若真是这个理由，未免有些太儿戏了！
“咖啡！”
北野中正将咖啡放在高宁面前，见高宁瞟了一眼，完全没有喝的意思，不由得笑道：“怎么？高先生是觉得这里面有东西？放心吧，你的问题还不至于到那种程度！”
高宁平静道：“没有，只是对咖啡不太感冒！”
北野中正点了点头：“既如此我就不跟你闲聊了，咱们直接进入正题。
其实高先生行动轨迹很清晰，你是从海上来的，然后在港区呆了一段时间，又在大荒区跟一个小帮派产生了些矛盾。
他们似乎打了你一顿，然后你便将这个帮派给干掉，用一辆偷来的泥头大车，我说的对吗？”
高宁摇摇头：“从海上来的我承认，至于其他的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！”
“好吧！”
北野中正倒也不强求，继续问道：“风间组的事儿可以扔在一边，我想知道山崎组，以及他们的族长山崎熊二哪里去了？”
高宁微微一笑，没有回答。
“在我们的调查中发现，你的狂人帮里似乎有大量的山崎组原成员，他们竟然在为你效力，这我非常的不理解，你是怎么做到的？”
“抱歉，警官，我完全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！”
北野中正心底有些恼火：“高先生来之前你说过会配合的。希望你清楚，即便你现在什么也不说，凭借我们掌握的证据，也可以将你判处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！”
“有这么多吗？若是有很多律师跳出来帮我呢？”高宁似笑非笑的道。
北野中正差点儿没被这句话噎死。
这是资本主义社会，奉行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游戏。
暴力社团当然害怕警察，警察对律师很头疼，因为一旦上了法庭，便是律师的战场，而有些视钱如命大律师专门为暴力社团打官司，以找警察的麻烦为乐，弄得警示厅上下都对他们很头疼。
眼前这个人虽然是黑户，但是手上却掌握了大笔金钱。
而在资本主义社会，有钱便有一切。
若真是能扔出三两个亿打官司，高宁被无罪释放的几率或许不多，但遣返的可能性却很大。
对于他这样的人物来说，遣返跟无罪释放有什么区别呢？
北野中正敲了敲桌子，身子微微前倾，试图以锋利的眼神带给高宁压力。
“狂人帮太过肆无忌惮，你们最近的动作已经让警示厅上层重点点名了。
你们只是一个没有注册的非法暴力团，我们随时可以把它取缔！”
高宁微微一笑道：“北野课长我愿意合作只是为了对警察们表示尊敬，这并不代表我可以被人污蔑。
若你始终是这个态度，那就别怪我找律师保释了。”
北野中正深吸了一口气，盯着高宁看了好一会儿，点了点头，起身离开。
他转到单面镜后方的观察室，几个长官都在。
北野中正叹了一口气：“警部，这家伙油盐不进，而且非常熟悉我们的审讯过程，很会利用律师。
况且以我们现在手头上的证据，即便将它暂时扣押，也不会有太好的结果，不如将他放走，再观察观察？”
警部四十岁出头，身材魁梧，眼角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，虽然穿着警服，可是气势上反而像是极道大哥。
他眼睛紧紧盯着高宁，虽然没有证据，但他总觉得高宁的目光若有若无的在瞟他们。
“不能放！无论如何要扣押他二十四个小时。三合会的泷本凉介是个极其聪明的疯子，他手下被杀光绝对不会善罢甘休！
而狂人帮也不是善茬。他们很可能在纠集人手，准备展开报复！
所以这二十四个小时是必须的，我们必须让他先冷静下来，尽可能的避免大规模械斗！”
北野中正沉默片刻，摇了摇头，但没说什么。
部长的这个理由很好，但并不现实。
暴力团发生械斗跟老大又有什么关系？大哥又不会冲锋在前！
之所以选择扣押，很可能是上面的意思。
北野中正正是想到了这一点，知道不能改变也就不说什么了。
今天晚上或许会死很多人吧！
在审讯室坐了一会儿，便有人将高宁领到了拘留间。
或许考虑到了高宁的身份，给专门安排了一个单间，一张木板床，一个马桶洗手台，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。
高宁对此倒是安之若素，盘腿儿坐在木板床上，轻轻靠着冰凉的墙壁，闭上眼睛，利用体内的金属细胞，远程操控着傀儡们走出了驻地。
外面，杜飞已经带了一辆厢式货车等在那里。
见有人走出来，他连忙下了车。
几名傀儡上前，将手中巨大的银白色箱子放进了货车内，随后转身离开，双方交接过程中没有任何交谈，而杜飞对此也习以为常。
直到傀儡们消失不见，几个手下打开银白色的箱子，看着里面闪亮如新，自带火箭炮弹的发射器。
瞪大眼睛，不停的咽着唾沫。
杜飞有些激动：“都打起精神来，今天晚上有大事要干的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