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穷蝉少主人又来了啊,这次又是送谁去死呢?”老人阴阳怪气的问道。
“这位就是当初在这问道考验上逃回来的那个人,当年他回来的时候,就已经被吓破了胆,整日里疯疯癫癫的坐在这里,看着这些石柱子,你不用理会他。”穷蝉解释了一句,再度认真的看了看熊垣,道:“我最后再问你一次,你真的确定要走入这里了,一旦进去,你就回不了头。”
那老人发出一声嗤笑!
熊垣的脚步顿住,扭头看向了空桑山下,北号山的方向,他很想亲眼去看看那边的景象,那边有着他这一世的父母,这一世的朋友,这一世的根基,然后又微不可查的看向了帝都方向,那里有着他牵挂着的人儿,可入眼处只有白云聚散无常。
纵千万思绪,终究要压抑在心里,这一步他不能不走。从他离开大力熊部落开始,一路上承担了太多人的期盼,他不能停下脚步,也停不下脚步。
虽万千险阻,我一力担之!
熊垣抬起头,看向了石柱,双眼微红,坚定道:“我准备好了,你送我进去吧。”
穷蝉不再言语,径直上前,一步一石柱,将整个高台上的石柱点亮,一道垂拱形的光门自石柱中升起,落在了熊垣身前。那老人见到光门,猛然抱着头,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,趴在了地上,瑟瑟发抖着。
熊垣诧异的看向了光门,光门内昏昏暗暗,隐约之间有影子闪动,侧耳细听之下,哀嚎厮杀之声不绝。如果这是通往战争之地的,每一个正常成长起来的强者都经历过不少厮杀,完全不至于让人如此害怕。
这一刻,熊垣心里反而有些激动,一半是好奇,一半是对战斗的渴望。历年的大荒生活,让熊垣的鲜血里也充斥了好斗的属性,杀戮在他的眼睛里,早已经是寻常了。
如果这就是乾卦的考验,那对他来说,反而容易了!
熊垣紧了紧斧子,整理了一下衣衫,一步迈出,踏入到了光门之内,八十一根石柱颤动,将光门收回。
“哈哈哈哈,嘻嘻嘻,又进去了一个,又进去了一个……哈哈哈哈……又进去了一个……”老人咬着手指,咬出血了还不停止。
“乾卦啊,乾卦!”穷蝉看着重新归于寂静的石柱子,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双目无神的扫过老人,叹息不已。
八卦之中,乾卦是最难以琢磨的一卦,空桑山为了这一卦,死伤的不知凡几,无数人因此而沉沦。他不知道熊垣还有没有机会出来,也不知道他的父亲这么做究竟是对也不对。
“欲上九天,先下九幽!”
这真的是一条生死路啊。
九幽之下,阴山之间,一片片荧光的花草盛开着,布满了整座山谷,让整座山峰看起来如同一块莹莹玉石一般。
山峰之前,有两个丑陋至极的人背着各自背着一病长刀,无聊的靠在石头上,嘴里咀嚼着不知名的植物,偶尔把残渣吐出来,喷在了旁边的石块上。经历了无数年的喷吐,那石块中间竟然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窟窿,当残渣砸在上面的时候,还会发出倥侗的声音。
“多少年了啊,我们究竟在这里驻扎了多少年了啊!”其中一个人无聊的抱怨着,发疯似的拔出长刀到处劈砍着,将一颗颗植物砍倒在地,不大一会儿就砍平了一大片地方:“老祖,我也想去战场厮杀啊,你看到了吗?
看到了吗?
我的实力在这里不单单没有退步,还成为了通天境界,老祖,你看到了吗?”
另一个人靠在墙壁上闭上了眼睛,无数年驻扎在这里,他们早就心烦了,不闹出点动静出来,这种环境能把他们给逼疯。
更何况,对方还说出了他们真正的心思。
阿修罗族是一个崇尚战斗的种族,是一个宁愿战死沙场,血不流干,死不修战的种族。他们竟然被族里给安置到这里守卫一个屁都没有的山谷,说什么关系重大,简直是不可理喻。
一定是哪个杂种在老祖面前说了他们的坏话,老祖在有意惩罚他们,不然的话,以他波旬,大梵天两个人的天分,这个时候应该在和幽女之国的杂碎战斗才是,哪里会在这里无所事事,看守什么狗屁山谷。
“是婆母?还是色欲天?还是因陀罗?千万别让我知道了究竟是谁在背后搞事,不然的话老子一定要弄死他,割掉他的心肝下酒不可!”波旬靠在石头上,气的胸膛迭起,恨得牙痒痒。
突然,波旬脚下的石头开始颤动起来,波旬急忙抬头,看向了大梵天,怒道:“你能不能消停会,别来惹我!”
大梵天抬头,挠挠头,决定不搭理莫名其妙的波旬,别看他到处砍东西像个疯子一样,可他这疯的只是表面,而波旬早就疯在心里了。
一言呵斥罢了,波旬发现脚下的石头竟然还在颤抖,而且越来越厉害,就连他靠着的石头都不安稳了起来:“大梵天,你闹够了没有?是不是三天不挨打,浑身就不舒服了是吧,这次我一定要让你躺在这里半个月才行!”
“不是我啊!我什么都没干啊!”
“什么都没干?”
“还敢顶嘴了是吧?不是你还是谁?你要是什么都没干,这石头怎么会动?”波旬气急而笑,伸出手指头指着大梵天,眼睛渐渐通红了起来。
“真不是我啊!”大梵天叫屈,突然他眼前一亮,惊呼道:“你说,会不会是我们一直等的东西到了?”
“我们一直等的东西?你是说那个?”
大梵天和波旬怪叫一声,拔腿就往山里冲去。
老祖在上,这等了无数年,这里终于有了动静了,太不容易了!
石柱颤动,光门大开,熊垣晕乎乎的从里面踏步而出,就见到了两个丑啦吧唧的人一脸欣喜的看着自己。
“这就是自己的第一个考验?”熊垣有些头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