熊垣打量着高大的九尾狐图腾,心里莫名的有些苦涩。他一向以胆大心细著称,又怎么会感受不到娥皇,女英对他特殊的对待。只是他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,还没做好接受一个人的感情的准备。
或许,船到桥头自然直吧。
熊垣的目光在九尾狐头顶上绽放出别样风采的女瑶身上一闪而过,扭头向着山下走去。
“情况怎么样?”苍舒带着高阳九子见熊垣现身,急忙上前问道。
“放心吧,一切顺利,等到我们再次见到女瑶的时候,她就应该是通天境界了。”熊垣脸上堆起笑容,拍着梼的肩膀,笑道:“梼啊,你这也要加把劲儿啊,现在你才存象四重,别说离通天境界,就是离合境境界都很远啊。”
梼面无表情的看着熊垣,神色连波动一点都欠俸。随着修为的提升,他真是越来越像是一块木头了,不悲不喜,不怒不忧,无尽的生机内敛起来,在体内的孕育着注定让世人侧目的光辉。
女英上下仔细打量着熊垣,关切道:“你有没有什么问题?你的气息有些乱了。”在她的身边,娥皇悄然站立,如同路边的幽兰,静静的投来关切的目光。
熊垣想着女瑶的话,情不自禁的对着女英露出了一个笑脸,道:“我没事,我只是见到了通天境界的秘密,心神有些动摇。”
听到他没事,女英哦了一声,直接扭过脸不理会熊垣了,她的气还没消呢,别以为露出一个笑脸就想哄好她,再怎么说,一代堂堂帝女,也是要面子的。
众人簇拥着熊垣回到住处,又热闹了一番才各自散去。
熊垣躺在床上,脑海中浮现出女瑶那繁花世界里的各种变化,怎么也睡不着了。在他的心里,隐隐约约总有一种感觉,自己的斧法突破的机缘就在这世界变化当中,可无论他怎么想都抓不着头脑。
自从熊垣和魑魅大战一场之后,他就清晰的认识到了自己在斧法上的一个短板,那就是攻击有余,困敌不足。不论是斧来织网一道成,还是斧劈北海破长空,都是一等一的攻击性质的斧法。
斧来织网一道成,来自于刑天指点,将全身力气凝聚成一点,一斧动,全身动,往来繁复,罗织天下,堪称锋利无双。斧劈北海破长空,悟道于北海之侧,明月照耀,大海浪涌,神血加持之下,凝绝着熊垣的壮志豪情,敢于劈北海,破长空的勇气。
可以说,这是熊垣自身底蕴积累之下,机缘所到之处,浑然天成之作,是最能发挥出他这一身力量的斧法。
可在面对着聚散无常的魅,他却猛然发现自己无往不利的攻击没有了用处,当魅化作烟雾的时候,这种直来直往的攻击受到的限制就会特别大。从那以后,他一直想要再度开创出一招斧法来弥补自己的缺点。
尽管这一路上有缙云无餍不停的喂招,有青衣在一旁不停的指点,进展依旧不大。诚如帝少昊的评价,玩斧子的都是大老粗,这话可不单单是说使用斧子的人都是一把子蛮力,更是指斧子粗壮,笨重,所能做到的变化太少,太少。
像是剑法,基础剑法一十七种,灵活多变,攻防一体。像是刀法,基础刀法也有一十三种,刚猛之下,也有足够的灵活空间。可斧子呢,真要说起来,基础招式就那么七八种,招招刚猛霸道,有来无回。
这是斧子在变化上的先天劣势。
更不用说在大荒当中,各种力量层出不穷之下,带来的各种叠加之后,斧子的变化比起其余的兵器就更少了。
即便是强大如刑天,也是一手斧子,一手巨盾,一攻一防,才铸就自己的无上名声。而帝少昊,司羿,风后,玄冥,祝融等,只需要一把兵器就够了,这其中的原因就是他们手里的兵器足够灵活,本身就是攻守具备的。
在这种基础之上,熊垣想要单纯的用斧法开辟出足够应对魅这种诡异的敌人的招式,其中难度可想而知。
熊垣躺在床上,手指在半空中不断晃动,演练着一招招的斧法,不论是学习自刑天的,还是从雷泽里学来的,各种各样的斧法在他的手指上如同莲花一般绽放。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路过这里,一定会为熊垣对斧法的了解,纯熟而震惊。
即便如此,熊垣也始终无法捕捉住那冥冥中的灵感,越想越烦躁之下,他索性翻身而起,拎着斧子来到院子里,就着月光,一边演练一边思考。这个时候他不再拘泥于一招一式,怎么舒服怎么来,抡起的斧子怎么让他感觉到舒畅怎么来。
月明星稀,熊垣那厚重的挥斧声正随着花朵的香气不断传播。这个时节正是丘山下正是百花繁茂之时,随着风儿吹动,各种花香随之起舞,缓缓飘入到青丘山上下,然后缤纷的花瓣被熊垣无意识挥动斧子带出的力量搅动,汇聚成河,上下飞舞。
察觉到动静的缙云无餍等人纷纷出门查看,不禁为熊垣身上那种特殊的状态感到心惊。
物我两忘,存乎一心。
这种状态在人族里有很多中说法,有人称之为顿悟,有人称之为入道,也有人称之为观心自照。无论哪种说法,无不是在说明一件事,那就是熊垣这个时候,这个状态极为难得。
无声无息之间,高阳八子身形游动,瞬间按照八卦之形占据了院子的八个方位,娥皇女英两人对视一眼,各自取出长剑,分列双方,恰好位于八卦的阴阳鱼位置,丹朱和梼两人一起,蹿上了房顶,背靠而立,警惕的看着四方。
缙云无餍,青衣则站在大阵之外,言笑晏晏的应对着那些匆忙赶过来的各个客人。
“诸位,这里现在被我们立为禁地,凡是胆敢闯入者,等同于和我缙云氏,高阳氏,陶唐氏为敌,希望诸位不要自误。”缙云无餍的声音不高,甚至可以称之为轻柔,可话语里的意思却丝毫不给人拒绝的余地。
“缙云无餍,你真是好大的胆子,竟然敢在青丘山里划分出了禁地,难道说这青丘山改了氏,归于你缙云氏管辖了。”一个身材消瘦,脸色擦白的家伙指着缙云无餍大声呵斥着。
缙云无餍眼中杀机闪现,众人连看清他怎么动作都没有,那脸色惨白的家伙就落入了他的手里:“鸣鸿,看来你是真的想死,当初你勾结兽族袭击老子的战士的账还没跟你算,你竟然还敢出现在老子面前。莫非你以为老子不敢杀了你?”
鸣鸿的脖子被缙云无餍卡着,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一张脸憋的通红,眼泪都挤出来了。
缙云无餍嘴里是对着鸣鸿说话,可他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过来的各大氏族的人,那毫不掩饰的杀机,让众人心中大寒。这个时候他们才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家伙是多么的不好惹。
缙云无餍,自号饕餮,在给帝放勋作为禁卫统领时,和丹朱,草昧并称为帝都三大害,草昧乱杀,无餍贪婪,丹朱桀骜,简直让无数氏族头疼,可他依旧活的好好的,甚至在犯了大错被贬谪出帝都之后,依旧帝眷不断,封底越变越大,是人族少有的凶残之人。
“缙云无餍,你先把鸣鸿松开一些,不要一不小心把他给宰了,虽然你们缙云氏不怕欢兜,可终究是个麻烦不是。”一个一身黑色衣服的青年走出来,提醒缙云无餍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