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孤会想办法,增加军需,苏校尉要给孤一点时间。”
刘哲心里很不好受,道。
苏屠听得眼红通红,大声道:“只要殿下继承老燕王遗愿,统领好江州,苏屠肝脑涂地,万死不辞!”
这个时代的人啊,真是淳朴。
这边,陈家马车里。
陈彦一脸愤然,大骂道:“岂有此理,岂有此理!那南蛮山越,都是吃干饭的吗?区区一个败家子都打不过?”
陈书文大气都不敢出,心想这退敌,不是好事么?
陈彦一脸阴冷:“不管怎样,这燕王之势,绝不可涨!我们需要的,是一个废物!”
陈书文问:“父亲,那该当如何?”
陈彦冷冷笑道:“辱之!书文,马上写信给益州许朗,退婚之事,不可再迟!”
陈书文大喜应和。
此时江州城内,那些刚刚打包好的民众,又兴高采烈回到家里,待到刘哲走过,不少人都用敬畏的眼神看着他,而非之前的极度厌恶。
“殿下,为何不乘马车?当心刺客啊!”
沈若愚在旁边护着他,郑重其事道。
刘哲遇刺,这才过去没几天。
刘哲摇摇头、
作为封地之主,他想走走看看,真正了解一下江州。这一路走下去,给他的印象就是,穷!
太穷了!
江州处于益州管辖范围内,江州只是一个名称,并非真正行政单位上的“州”,行政级别相当于现代的一个市。
人口五十万。
地盘说小不小,说大不大,地理位置接近蛮荒。看这边人的样貌和服饰,还有很多少数民族的人,文明开化程度并不高。大多数走在街上的人,身上都打着补丁。
江州只有一个通市,一般在上午开市,货物也让刘哲看得唏嘘不已。只有一些稻粱菽,麦黍稷,野菜,野果,竹筐,扁担这些完全不入眼的东西。甚至连肉都没有,连进山打猎的野物都看不见,问了一下,这才知道。原来大炎王朝,有着十分严格的禁山令,不允许民众进山打猎,就是为了防备这些人落草占山为寇。
刘哲听得唏嘘不已。
治标不治本,大概是这个时代官方的通病。
路边甚至不少乞丐在乞讨。
“行行好……”
一个衣不遮体,骨瘦如柴的男孩走过来,眼中流露出绝望麻木。
刘哲看得眼睛通红,道:“若愚!”
“殿下!”
刘哲道:“拿五两银子来。”
沈若愚一脸为难,小声道:“殿下,我们整个王府,上下只剩五十两银子了!”
“什么?”
刘哲听得脑子一懵。
沈若愚一脸尴尬。
“多少?五十两?”
刘哲有点懵比,自己可是堂堂一个王爷!并且在今天开始,他都想把这块领地给发展好。前世对于领地发展的策略游戏十分痴迷的他,正想大展宏图。
你告诉我,整个王府,只剩五十两银子了?
“殿下,上次您请了一个戏班子,花费一千两,席间打赏戏子五百两,留,留宿过夜,一百两……”
“益州青楼,花费三千两。”
“军需五百两,府上……”
沈若愚如数家珍,一年赋税,除去必要的花销,竟然已经被刘哲挥霍一光。而现在,才是今年的九月份!
败家!
纨绔子弟!怪不得把王府都给卖了!
刘哲把“自己”骂了个通透。
“那如果每年钱不够花,我们怎么办?”
刘哲问道。
沈若愚看了刘哲一眼,心想怎么办您不知道啊?当然是借!
他从身上拿出一张张字据来,递给刘哲。
刘哲一看,差点晕了过去。
借条!
足足有百十来张!
落款都是三大望族的,而且利息极高。有的年化率已经超过36%……
他脸都黑了。
借高利贷度日?
他算个锤子王爷!几乎不用细想,这些钱借来,那些望族肯定还从他这里拿走了不少“政策利好”,于是,王府在三大望族的如此盘剥下,进入了恶性循环,越来越穷。
头很大啊!
刘哲顿感惆怅。
任重道远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