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办?派兵过去?”巴图看向少城主,问道。
陈飞月思虑再三还是摇了摇:“不能派。”
徐南夏赞同说道:“这一千骑兵就是为了扰乱我们才派过来的,他们不会真的攻城,只会趁着夜色袭扰,目的就是想让我们分兵前去支援。”
沈聪补充道:“可我们只有两千正规军,昨日一战还折损了近三百人,要是再分兵驻守其他城门,一旦对方大军来袭,恐怕很难应对。”
巴图挠挠头,说道:“可也不能不管不顾啊,要是那群蛮子真从后边绕上来,可怎么办啊?”
徐南夏笃定道:“不可能,骑兵都精贵着呢,在没有里因外合的把握下是绝不会轻易进城的,况且没了马的骑兵可能还不如攻城的铁卫,这种羊入虎口的买卖,对方是绝不会做的。”
巴图笑道:“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。”
世子殿下摇了摇头:“我担心的不是他们会不会侵入,而是别的问提。”
“什么问题?”陈飞月问道。
徐南夏回答道:“恐惧!”
接下来一连三日,蛮族大军依旧没有攻城的迹象,只是清晨绕道的骑兵换了一波又一波,人数不多,始终保持在千骑左右,依旧每夜袭扰城墙,往里头射箭,也不管射不射的着人,胆子大些的,还会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准备绳索,挂上城头,攀沿而上,一旦被人发现,便又立马脚地抹油,溜之大吉。
虽然三天下来,没有一个蛮子进城,可守城的士兵却被折磨的够呛,早上和晚上都无法睡好,不是对面锣鼓震天,就是其余三座城门不断传来急报,弄得人心慌慌,不可度日。
“我实在是受不了啦!再这样下去,蛮子还没攻进来,咱们自个儿就要被逼疯了。”
巴图在厅内来回不停地走着,越想越是气愤。打又不打,尽玩这些下三滥的手段,手底下好多弟兄都几天几夜没合眼了,再这么玩下去,不要说骑马砍人了,只怕连刀都要提不动了。
其余三人也是满面愁容,对方将兵力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,昼夜不断袭扰,就是不攻,仅是吓唬,让他们时刻精神紧绷,可偏偏不归城的将士没有办法,只能死守,人可以不吃饭,但不可以不睡觉。
而比疲惫更加麻烦的是恐惧,几天来接二连三的急报,不仅让民兵们心惧胆寒,就连守在北门的正规军也受了不小的影响,就怕哪天一睁眼,蛮子突然就出现在后方的城里了,一家老小可都在那儿呢,说不担心是骗人的。就算少城主再三保证其余三座城门不会失手,可打仗这事儿谁又说得准呢?
恐惧是会蔓延的,一传十,十传百,尤其是一些没有经历过战争洗礼的普通民众,很快就会产生恐慌,整日提心吊胆的,精力消耗与日俱增,终有一日会压垮自身。
徐南夏坐在桌前,指尖不断敲击着桌面,看着眼前的边防图不断思考对策。对方用的是阳谋,明知是陷阱,他却不得不一头栽进去,因为他手头就这点筹码,一次都输不起。
“再这么继续耗下去,将士们的精神会率先撑不住的。”
结果不知是否用力过猛,边防图被他一不小心竟直接戳了个洞。世子殿下当即眉头一皱,转过头去,正打算继续思索,忽然灵光乍现,看着被他戳出一个洞的边防图,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,一个能帮他起死回生的人。
“或许,把蛮子放进城来也不是不行。”
徐南夏自言自语地说道,其余三人都瞪大了眼睛,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用脑过度,给烧糊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