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也算是有趣的事儿?”
男人幸灾乐祸地点点头,少年则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。
“还有什么糟心事儿一并说了,我是看明白来,债多不压身。”
事到如今,叶凡反而坦然来,反正命就一条,想要的还得排队。
肖子衿起身走到窗前,看向屋外点点星光出神,沉默半晌一字一顿道:
“最后一件事,你该走了。”
简简单单的几字,却让少年愣在了原地,许久未能回过神来。
“我能……离开了吗?”
肖子衿点点头:“该学的你都已经学到了,是时候离开了。”
叶凡回过神,无奈苦笑:“师兄,您这践行酒可办得真不咋地啊,谈了一堆要我命的人,现在又要将我赶出去,这酒难不成是为了壮胆?还说不是什么断头饭?”
男人扯了扯嘴角,似是笑了,却莫名有些苦涩,回击道:“别说得那么难听,你要是真想死皮赖脸的留下,我这儿还缺个打杂的,月钱不多,饭是管够,总不会饿死。”
少年深深看了男人一眼,随即笑着摇了摇头:“还是算了,叨扰了您三年,实在有些过意不去,既然时候到了,那我也该告辞了。”
叶凡起身,将杯中之酒饮尽,理了理衣冠,深吸一口气,面向背对自己的男人,作揖到底,久久不愿起身。
人生能有几个三年,又有几人愿意为他人平白耗费三年光阴,更不用说这背后的尔虞我诈,风云诡谲。叶凡知道,正因为有了眼前这个男人的默默付出,他才能在这三年里过的比谁都滋润,比谁都快乐。
临走时,少年没有再多说什么,男人也始终没有转过身来,一切都是那样沉默。但有些话,有些事,双方都早已牢牢记在心中,忘不掉,更割舍不掉。
出了房间,大管家薛三依旧尽职尽责地守在不远处的矮亭里,见少年出来,薛三显得有些意外,原以为两人会饮酒到天明,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,不禁泛起了嘀咕,难不成是话不投机半句多,还是酒菜入不了口。要是前者,那他可就愁了,要是后者,只怕会更愁了。
少年望了一眼矮亭,突然大声笑道:“师兄,你这酒量不行啊,几杯下去就醉的不省人事了,说是请我喝酒,怎么自己就先倒下了,白白浪费了一桌好菜啊。”
“你放屁!”
话音刚落,薛三就见少年身后传来一声巨响,那大言不惭的小子连人带门板都被一拳砸个飞起,落地还滚了两圈,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,下人们不禁都笑出了声。
少年从地上爬起,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随即也跟着大笑了起来。
这一拳挨得结实,够劲儿又壮胆,就是以后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未必能再挨到了。不过这一拳打的……很有书院风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