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陋的草屋前,男人一手提着桶,一手握着瓢,正给脚下的幼苗浇水,四周草木茂盛,一片生机盎然。
屋前,有道雪白倩影蓦然出现,远处恰巧赶来,刚要跟父亲打招呼的红叶立马止住了声,有些好奇,那人的脸上为何带着一张兔脸儿面具。
段飞停下手中的动作,对着来人说道:“东西替你送到了,那人天赋还是如此妖孽,仅用一日的时间,就学会了你当初三个月才能领悟的【无心源流】,想来今后只要不是遇上一流的高手,应该是无大碍的。”
白衣女子微微点点头,男人见了,觉得这应该就是道谢了。
女子视线看向菜园,段飞心领神会道:“你和他走后,我觉得这里荒废了实在可惜,灵溪宗内几十张嘴都是要吃饭的,我可不是财大气粗的主,就接下,打理了起来,能省则省,不是嘛。”
女子没有开口,只是走近了些,伸手想要触碰那翠绿的叶子,却在最后一刻停下了动作。
段飞见了,叹了口气:“我也是真搞不懂你们,既然还想着,为何不亲眼去见上一面,到时要打要杀,也都干脆些。”
女子转身欲走,刹那间,剑意激荡,四周空间禁锢,自成一方小天地。
段飞面向女子,以指为剑,正色道:“如今以仙人境向你问剑,可有几成胜算?”
女子转身,眼神中多了些疑惑。
段飞自嘲笑道:“去时有个九境的玉璞剑修向我问剑,明知必死,却依旧递出了那登峰造极的一剑,实在令人敬佩。”
女子点点头,手中便多了一柄长剑,还未出鞘,四方天地就隐隐有了崩溃的迹象。
段飞无奈苦笑,剑意一敛,摆手道:“算了算了,还是不打了,我现在可不是孑然一身,有老婆有女儿的,就不去争那剑道魁首了。”
女子收剑,转瞬而逝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段飞重新拾起那瓢,继续浇水。
红叶迷迷糊糊地走来,刚才一番剑意的碰撞,让她的道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,冥冥之中,仿佛有什么新的东西要从内破壳而出一样,十分玄妙。
“爹,那人是谁啊,为什么明明是个女的,却要穿男装,还有她为什么要带着面具啊,是因为长得不好看吗?”红叶眨着眼睛,好奇地问道。
段飞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,打趣道:“她呀,是你娘以前喜欢的‘小师弟’,你爹我的情敌。”
少女瞪大了秋水般的眸子,后退数步,一脸的难以置信。
男人则哈哈大笑,看着不远处的草屋,恍如隔世。
当初那女子女扮男装来灵溪宗学艺,还带了个仆从模样的少年,混了个杂役,就在这后山住了一年,自给自足。
夕阳下,依稀还记得那少女趴在地上,扯着那少年的衣裳,哭得是稀里哗啦。
“师傅,怎么办,那个狠人说三个月后要一剑一剑活剐了我,救命啊师傅。”
不远处的摇椅上,粉琢玉器的小萝莉则幸灾乐祸地啃着手里的黄瓜,当做今天的晚饭。
估计在那少年眼中,那令人哭笑不得的画面,便是人间最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