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接着说道:“京里的那位也是个色欲熏天的俗人,都一把年纪了,还总想着法接我这小妹入京,摆在宫内当那任人观赏的金丝雀。”
李有财冷汗涔涔,敢如此议论京上那位的,估计也就自家老祖了。
“不过话说回来,面对我小妹这人间绝色,也少有不动心的男人。自古以来,温柔乡,英雄冢嘛,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。”
李有财依旧沉默不语,且脑门上的汗珠已经豆大了。
李儒叹了口气,忧愁道:“思前想后,借口都用得差不多了,实在找不出一个好的,要不你这做‘爹’得牺牲一下,死上一回,到时父慈女孝,小妹为您守墓三年,估摸着宫里那位阳寿将近,这事儿也就过去了。”
李有财再也扛不住了,跪下放声哭喊起来:“老祖饶命啊,这些年我可尽心尽力地服侍老祖,不敢有丝毫懈怠啊,您可不能卸磨杀驴啊,我可是您第……反正好几重的曾孙啊,血浓于水啊。”
李儒气急反笑:“瞧把你吓得,真是再多的金子都盖不住一股发臭的屎味儿,你儿子可比你出息多了。”
听到自己儿子,李有财也立马停止了哭泣,脸色顿时纠结起来。当初他与媳妇育有一子,只是被李代桃僵,换了出去,如今妻儿身在何处,他也不知。
李儒嗤笑一声,手中白纸扇一挥,虚空之中竟出现一条光阴长河,画面中有对年轻母子,正在村中生活。
画面中的少年不过弱冠之年,模样周正,正手捧书本,低头诵读。母亲则在屋内做饭,时不时回头看上一眼,笑容欣慰。
“媳妇,儿子!”
李有财惊得站起身来,泪眼朦胧,想要去碰那双人影,却刚一触碰,光阴长河便消失不见,回归虚无。
男人心中失落不已,这些年他虽偶尔能见到妻儿生活的画满,却始终无法触及,只能徒增思念。
“放心,等到事成了,自然会让你们一家团聚。老祖宗死后还等着你们每年供奉,这种自断香火的事,宫里的老太监能干,我可干不出来。”
李儒从太师椅上起身,拍了拍如今这‘便宜老爹’的肩膀,笑道。
李有财点点头,老祖说什么就是什么,要不是莫名其妙家里住进了个祖宗,他们一家老小十几年前说不定就全饿死了。
男子蓦然一笑,道:“别说老祖宗不念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,京里的路我都铺好了,作为这些年霸占你这便宜儿子名头的补偿,将来你家小娃出仕之后,定会如我当年一样,官运亨通,成为李家族谱内第二个龙兴之人。”
李有财瞪大眼睛,难以置信。
李儒敲了一下对方的脑门,笑骂道:“想啥呢,你家小子没那龙命,撑死在这黄婷国当个宰辅,就顶天了,最不济也是个大柱国,够你一家老小,荣华富贵,安度晚年了。”
李有财激动地热泪盈眶,有个大柱国就不错啦,也算是达官显贵,光耀门眉了。
男子手持白扇,懒得再看,出门摇头叹息道:“一个大柱国就高兴成这样,真是烂泥扶不上墙,一代不如一代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