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方将士在明军大营的第二道营墙附近的战斗,还在继续,双方都发了狠,几乎将所有的底牌都用上了,你来我往杀得不亦乐乎。
“保护陛下!”邝野大喊一声,抽出随身的宝剑,拦在朱祁镇跟前。
这次朱祁镇没有推开邝野,此时不断有瓦剌人的飞矢射到他的左右,整个明军大营已经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了。
双方激战至傍晚时分,瓦剌人也没有越过第二道营墙一步,可瓦剌人似乎铁了心要分出个胜负,一点没有退却的意思。
双方都将手下的士兵分成几队,轮换作战,只是队伍数量不一样罢了。
明军这边从开始的一个时辰调换一次,到现在已经变成一刻钟一换了,甚至有两队已经合并成一对作战,可见战事的激烈程度。
随着夜幕的降临,战斗也渐渐变得平缓了许多,毕竟深夜作战,对双方来说都是不小的挑战。
此时反而让双方的将士得到了喘息,尤其是明军,他们几乎人人带伤,除了楚宁坚持保留在后边的预备队,其他战士极度全都到了极限。
此时明军靠的就是一股士气支撑,稍有不慎,就将是灭顶之灾。
“什么时辰了!”楚宁声音沙哑地问道。
“寅时初刻。”朱祁镇看看天说道。
“该是你出场的时候了,你想好没有?”
“先生无需多言,利害关系我已经再清楚不过了,朱祁镇再不济也是太祖子孙,焉能在蒙元面前低头,先生稍坐,朱祁镇去也!”说完,朱祁镇抽出一柄钢刀,大步向营墙走去。
可没等走两步,朱祁镇翻身又回来了。楚宁以为朱祁镇是索要龙泉剑的,毕竟从一开始,龙泉剑就被楚宁‘没收’了,皇帝提着钢刀确实有点不好看。
“差点忘了,给这是给先生的,请先生收好。”朱祁镇说完,将一块折叠的很整齐的布条递到楚宁手中,转身离开了。
这次朱祁镇没有再回身,而是快步走到大营交战最激烈的营门前。
楚宁疑惑地打开一看,眼泪竟然在眼眶里打转。
“敕诏,奉天承运皇帝诏曰:朕不听文武劝阻,枉顾太后隆恩,执意出征,陷大明数十万将士,无数臣工于险地,其罪一也。
楚宁大才,疆场之上指挥若定,奇计百出,随口说来便是治国绝妙之良策,将此等治世之能臣遗落民间,朕之罪二也。
听信王振巧言,致江山社稷于不顾,使大明陷入无尽恐慌,其罪三也。
轻起战事,使得将士殒命,百姓流离,大好江山置于瓦剌铁蹄之下,其罪四也。
身为大明皇帝,不学文武,不辨是非,其罪五也。
朕之罪虽非罄竹难书,但也其罪难免,唯有血战到底,一雪前耻,方不辜负死伤将士百姓,方能显我大明铁魂。
如若能搜集到朕之残骸,不必葬入黄陵,可在孝陵之侧,择一地掩埋,并树碑记载朕此次之过,无需避讳,之言朕失,方能警醒后人。
另有楚宁,临危不乱,指挥若定,协助朕与诸臣工抵御瓦剌,怎奈因朕之过世,回天乏力,但与众将士无关,楚宁身负治国良策颇多,为人谦和谨慎,朕欲拜为师。
怎奈战事无常,故特书此诏,拜楚宁为太师,负责京师防御,教导太子成年,如有不服者,按谋逆处置。
大明己巳年乙丑,朱祁镇于土木堡战场书。”
后边是明军大营所有文武大臣的签名和手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