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凤先是说道:“如今司隶校尉裴公已招胡公几度询问,意在责其理案徇私。御史中丞桓公、都水使者孔公、太中大夫郑公等人皆称太尉因一己之欲而害秦谊妻离家散,不仅屡屡疏奏弹劾,更是放言,若太尉不出面开释闾里民怨,他们就要跣足赴军前,登闻于天子了。”
“简直是妄为!”董承气恼道:“为了一个女人追着我不放,还扬言要告到关东去,彼等究竟是什么意思?”
胡邈自然不肯承认自己为董承设计秦谊的错误,他此前被裴茂叫去训斥了一通,心里正憋着怨愤,如是不阴不阳的说道:“这是蓄谋要挟,意在败董公的威势。董公威势一弱,他日若凉州乱起,将何以独力服军旅?”
“此事不能让他们如意!”董承厌烦的挥了挥手。
左灵皱了皱眉头,说道:“如今杜氏必不能退还回家,董公也不能默认此女尚在府中,只要她不在……旁人无有实据,再说也无益了。”
“不可。”董凤听出了左灵话语中的杀意,急忙劝道:“如今不知有多少人盯着明公,贵府新建不久,未尝没有好事多言者。但凡有些动静,必会引人侧目,届时不仅是示怯于人,更是徒增一罪。”
董承正在无奈之际,烦躁的说道:“那你说该如何?”
这时秦庆童忽然在门外说道:“董公,宫里的长御来了。”
董承一惊,急忙屏退众人,在一偏室单独见了长御。果不其然,此事连椒房殿内的董皇后都惊动了,特意派长御来兴师问罪:“殿下说,董公何必为一女子得罪众臣?”
“我本无意开衅,是彼等设计谋我,我又如之奈何?”董承无奈的说道,他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素有心计,这次派自己的亲信长御过来,必是有法子给他。
长御轻叹了口气,小心的看了眼四周,轻声说道:“殿下说,如今那女子既杀不得,也放不得,索性另外觅个去处,将其安置。而后大开董府各门,任人出入观瞻,以示府中无有此女,如此流言自破,大可一转颓势,反倾众臣。”
“大开府门?”董承有些犹豫,他的府上有太多私密、豪奢的东西不便供外人观看,何况自己堂堂三公,哪能做这种没有体统的事情?只是想了一瞬,他便在心里给否决了,更认为这是董皇后的浅见。然而对于董皇后的第一个建议,他倒是深表认同:“的确要将她偷偷派出去,只是内外皆有人目视……”
“奴婢来时随行多带了几个宫人,依殿下的吩咐,只需换上衣物,便可随我入宫。”长御有备而来,为董承想好了一切:“只要入了宫,谁又会在乎一个宫人的死活与来历呢?”
“善!”董承心中大石落地,高兴的拊掌笑着,忽然想起一事,说道:“这也正好,此女子有些福气,刚入府中,老夫身旁侍妾便得身孕。若是让她多随皇后走动,以后得了子嗣,未尝不是她的福气。”
长御目光抖了一抖,面露讶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