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伯王子服抬起头看了郭嘉一眼,还以为对方是在问话,于是说道:“这些人是破虏将军孙坚的旧部。”
看到郭嘉豪不惊讶的神情,王子服又补充道:“彼等口风甚严,属下问了很久也没能问出什么事,只知道彼等现今的主将是孙坚的长子孙策。”
“区区斥候,怎么跟死士一样?”田畴奇道。
“孙文台忠烈武略、颇能用人,既然这些人是他旧部,感怀恩重,不愿吐露实情也是应该的。”郭嘉淡淡说道:“这么一支援军,又是孙坚曾经的旧部精锐,看来张超有难了。”
王子服自觉没能从成当等人的嘴中撬出东西而有些懊悔,故而争取表现道:“若是能给属下一点时间,属下必能从他们嘴里探听出消息来。”
郭嘉挑了挑眉:“你准备怎么做?”
“把他们拿绳子绑在马后,将他们拖着走。”王子服眼神中闪过一丝厉色。
郭嘉眯了眯眼,忽然对田畴说道:“天色不早了,还是速速启程为好。”
田畴立时会意,他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,似乎不太赞同郭嘉的建议,但对于敌人他从不报以妇人之仁,所以他冷着声音对王子服说道:“你都听见了?反正是大军起行,就按你的法子带着他们吧,也省了看管。”
看着其貌不扬的王子服领命离开,郭嘉方才笑着打趣道:“看来不仅是北军甲胄、精锐,就连随便一个百夫长,都是一时之杰,让人赞佩不已。”
“郭祭酒说笑了。”田畴表情有些不自然,他岔开话题:“郭祭酒适才那话,似乎是以为这孙策会攻打张超?”
“攻其无备,出其不意。”郭嘉随口念了句兵法,自信的说道:“他们来了,那也是该在平舆城东南方,可如今偏就出现在平舆的西北处,可见他们并不急着入城与孙贲等人汇合,而是想乘人不备,偷袭解围。”
田畴也是知兵之人,稍一思索便肯定了郭嘉的猜测,并立即提出了应对:“既如此,我等便可为黄雀,趁着各方混战之时,引骑兵突进,可一战而克竟全功。”
这完全就是一出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的戏码,而他们就是黄雀,可郭嘉并没有田畴那么激动,反而甚是遗憾的说道:“太晚了,早半个时辰都不会有这样的结果。”
田畴愣怔了一下,旋即说道:“不是太晚,而是彼等选的进击时机太准。”
郭嘉闻言,顿时收敛了半分笑意,认真的看了田畴一眼,正色道:“我算是明白为何北军六校,人皆将才,朝廷却偏派子泰过来了。”
田畴说的很对,对方选择了一个非常合适的进攻时间,就是在太阳落山的这一个时辰内。在这个时间段,既能保证对方有充足的时间、以神兵天降的突然性、打张超一个措手不及,再与城中的孙贲、孙香两相配合,不说全灭,至少能让张超大败而逃。虽然一个时辰后即将天黑,给了张超逃跑的机会,但也给了对方一个很好的夜色掩护,防止有另外一支军队突然加入战场做最后得利的渔翁。
按现在的速度,就算田畴带骑兵全力奔驰,等到了战场时不仅分出胜负,天色也已经黑了,那时再进行夜战对彼此双方都不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