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你的屁!”军司马一脚将那嗫嚅着说话的小兵踢翻在地,嘴上骂道:“也不看看这城下是谁!奋武将军是一般人吗?你不给他开门,明天他进城第一个就要杀了你,那时候什么赵别驾、张别驾的话都不管用!快滚下去开门!”
“喏、喏!”那小兵慌忙从地上爬起来,灰头土脸的跑下城墙。
城门缓缓打开,早已等急了的公孙瓒立即跃马而入,他熟练地提起马速,在门洞里奔跑。军司马就守在门下小心恭敬的侍候着,公孙瓒在经过他时,停也没停,如一阵风似得刮过。
只是他手中的马鞭仿若不经意的一甩,‘啪’的一声,响亮的甩在军司马的脸上。
“若耽误了正事,小心你的皮!”
幽州州府。
裴茂与刘虞一东一西坐于上首,其下分次坐着幽州官员、本地名士。堂中灯火通明、酒馔精美,宾主间虚辞客套,劝酒打趣,一时尽欢。
刘虞笑吟吟的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景象,手抚长须,正想开口说些什么。便在这时,突然有苍头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,在堂下跪倒:“明公,公、公孙将军来了!”
“公孙瓒不是去居庸了么?”鲜于银不明情况,侧头向族亲鲜于辅低声问道。
鲜于辅抿嘴不言,把目光投向坐在当中的那两个人。
一边的幽州别驾赵该听了这话,惊得筷子都掉在了桌案上,他也不顾汤汁溅到衣襟,战兢地看向刘虞。
魏攸、齐周等刘虞州府亲信无不是沉下了脸,不再说话,都在等着当中那两个人的表态。
只见裴茂神色不改,仍将杯盏送入嘴边,小口啜饮着。
而刘虞则是面沉如水,青着脸,不悦的说道:“此僚怠慢天使,现在还有脸来见?让他回去!”
命令还没传出去,只见公孙瓒推开拦着的苍头奴仆,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。
他拿眼极为无礼的盯着刘虞,直到刘虞被他这轻蔑的眼神气得浑身发抖,公孙瓒这才移开目光,看向泰然自若的裴茂,颇为粗豪的笑道:“刘使君宴请天使,尽召幽州诸君,唯独不邀在下,真是奇也怪哉!”
“蓟侯。”裴茂没有被对方故意显露出的猖獗气势所唬住,他将手中杯盏轻轻放在桌案上,淡淡的开口说道。他的声音虽然轻柔和缓,但抑扬顿挫、语调清晰,显得极有气势:“你还记得觐礼么?”
见裴茂对自己有意营造的气势视若无睹,公孙瓒不由得一窒,嘴唇抖了抖,在这个场合,他到底是不敢冒犯天使。于是公孙瓒只得忍住气,当着众人的面,对着正中端坐着的裴茂、以及刘虞,款款伏地,稽首拜倒:“奋武将军臣瓒拜见天使!”
虽然公孙瓒是在拜裴茂,但裴茂就坐在刘虞身边,等若是公孙瓒在拜裴茂的同时,也在拜刘虞。看见公孙瓒不敢造次,折腰屈身的拜倒在自己面前,刘虞只觉心头大快,胸中憋闷顿减,不由暗吁了一口气。
“起。”裴茂坦然受了这一拜,自行做主道:“给蓟侯另置案席、酒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