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新丰鲍出,我记得你了!”
见王昌走远,李义舒了口气,忧心道:“这回得罪了朝廷的虎贲郎,你最近还是别来长安了,别被他找到机会报复。”
鲍出浑不在意,豪气说道:“他适才连马都不敢下,能奈我何?”
话是这么说,其实鲍出心里还是有些忐忑,没想到他刚见过虎贲郎等人排出的阵仗,没过一会儿就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一名真正的虎贲!
虽然王昌言语不逊,但他全副武装,气势昂扬的骑在马上的神态,依然让鲍出隐隐产生些许畏惧。只是在好友身边,他不能表现出来让对方太过忧心忡忡。
为了以安李义之心,鲍出补充道:“待我回去见过家母,再去枳道亭等你,我与你同去冯翊,正好可以避一避风头。那人也不过一介虎贲郎,难道还会找到冯翊来?”
李义见他说的在理,当下只得不再去劝,只得道:“你说的也是!他只知你是新丰人,但却不知你早已举家迁居长安东边的饮马桥,纵然是有心报复,也断然寻不到你。”
想到这里,鲍出似是想起了心事,面色一沉。他老家本来住在新丰县下的戏亭,家中共有兄弟五人,还有一个年迈的老母,本来还能勉强度日,谁知李傕等凉州将校起兵造反,裹挟了新丰民众,连带他家都未能幸免。
当时鲍出正在冯翊约见好友,在得知这件事后花费将近旬月的功夫去寻找,最后好不容易得知自己兄弟被朝廷安排到长安东边的饮马桥屯田。本来他们家也没多少亩地,此时不仅有了足够的田地以供耕作,还给减免了沉重税赋,可以说是意外之喜。
但鲍出并不这么看,他向来是自由自在惯了的人,而屯田之民又不得擅离田地,如今要把他束缚住,那是想都别想。所以鲍出并没有正大光明的回家,只是偶尔回去看看,并不算是屯户。
这时听人群中有一人操着异地口音,说道:“想不到关中也有如此壮士!如若不嫌,我这有一匹驽马,愿供壮士驱使!”
鲍出定睛望去,只见是一个健壮的客商,嘴里带着凉州口音。他打量了下对方口中的‘驽马’,发觉这马姿态雄健,精神抖擞,简直就是一匹不可多得的神骏。他心里一惊,立即拒绝道:“正所谓无功不受禄,这马想必是你行走关中的坐骑,我可不能要。”
那客商似乎打定了主意要与鲍出结交,豪爽的笑道:“刚才壮士出手救人,在下已是敬佩万分,区区一匹马,壮士不要推辞!”
鲍出为人正直,虽然这匹马比他刚才见的那些缇骑的马还要好,但这并不足以让他背弃原则。
那客商见鲍出态度坚决,只好放弃了赠马结交的打算,他依然是笑道:“我有意与壮士交个朋友,如若想寻我喝酒比剑,尽管来东市寻我。”
鲍出也不是个忸怩的人,当即说道:“好,敢问尊驾大名?”
“我姓成公,单名一个英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