茫茫草原上,一支规模庞大的车队正向水月城靠近。
“大师兄,前面就是水月城了。”
一名身着黑衣的汉子纵马奔到队首的马车边向马车中的人报告。
“知道了。”马车中的人回答,“传令下去:大伙儿今夜在水月城里歇脚!”
“是!”那汉子策马奔走、将大师兄的命令传达给诸多门人。
他们是寒玉宗的弟子,师傅不在了,大师兄便是他们的天。
而大师兄的命令,即为天之意志。
一般而言,是不会有人对大师兄的命令生出什么质疑来的。
但今日显然很不“一般”。
不过半刻钟那名汉子便折了回来,他用略带慌乱的声音向马车中的大师兄道:“大师兄!水月城……水月城的上空有古怪!”
“什么古怪?”闻言,汉子口中的“大师兄”登时掀开了马车的门帘、探出半张脸来。
但见此人面容白皙、肤质细嫩,望之甚至不似个男儿、更不用提什么“武者气质”了。
但他确实是个男儿,更是当前寒玉宗内武功最高的高手。
“大师兄,请看。”外头骑着马的汉子对这位“大师兄”敬畏非常,眼见“大师兄”掀帘露脸,他慌忙侧过头、别过目光,同时手指水月城之方向。
但见此刻的水月城上空正有无数鸟雀盘旋,黑影重重,蔚为壮观。
“啧。”大师兄盯着这场面看了看,随后从帘子内伸出一只手。
他的手掌心中静静地蜷着一只黄羽雀儿。
“去。”他将这雀儿向着水月城的方向抛去。
那雀儿甚是通灵,在绕着马车飞了半周后便向水月城投去。
这雀儿飞得极快,不过一刻钟它便已然折返。
它的爪子抓着一块布条。
那是一块寻常至极的布条,以其花纹、质地观之,当是从某人的衣衫上撕扯下来的,这布条被撕扯下来的过程显然不甚温柔,是以布条上沾满了血液。
但这血液却并不新鲜,其色已与黄土相近。
“这血迹怕是十余天前留下的。”大师兄判断道,“水月城里看来是出了大变故了。”
“大师兄,现在咱们该怎么办?”依旧在边上候着的汉子询问道。
“传令下去:所有人就地修整!另外,亲传弟子里头今日当值的、全数跟我进城一探!”
大师兄就是大师兄,敢作敢为,果断非常。
“是。”那汉子顿如服了颗定心丸,面上慌乱之色尽扫。
令既行遍,不过多时,一队人马奔到了大师兄的跟前。
“大师兄!”这一队人人数共计十五,为首一人却是一名女郎。
“二师妹。”大师兄向那女郎回礼——不过他也仅仅是向那女郎回了礼,而对于其余之人他全作视若无睹。
“水月城中怕是已然发生了未知的变故。”他将手中的布条递给了二师妹,“城中怕是尸骨累累。”
“我们就不能绕城而走吗?”二师妹问。
“怕是不行。”大师兄摇了摇头,他面上露出些无奈,“我们身后的人们大约不会同意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二师妹还想说点什么,但大师兄却阻止了她。
“今时不同往日,走罢。”他这样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