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公孙羽终究还是弄错、或者说是错过了一些事情:若是他能在风口上多站一会儿、多远望一会儿的话他必然不会如此急着往回跑。
——他会以光速往回跑,顺带还要喊上那么一嗓子:“他们来了!”
十宗的代表,以寒玉宗为首的三宗人马终于抵达此地。
可惜公孙羽没看见他们。
只怪浮云遮望眼。
三宗的人马尽数在乌云投下的阴影中,淋雨而行。
雨中的视线模糊得感人,敢于在雨天里抬头远望的都是猛士。
所以他们也没有看到公孙羽。
而且依照他们目前的行进方向,恰好又与公孙羽与姚长青的前进方向相互错开。
若是不出意外,这两拨以彼此为目标的队伍怕是该就此擦肩而过,磨不出半点火花。
但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却在某种程度上改写了一切。
……
夜深千帐灯。
这是一种夸张。
三宗带来的人加上马总共也不足六百,一人一只帐篷也不过六百帐,一帐一盏灯亦不过六百盏,谈何千盏?
而且,不知为何被雨神青睐了的他们早早地便结了营帐,未及天黑便各自宿营。
宿营,亦是在雨中。
这让人着实摸不透到底是雨青睐了他们还是他们青睐了雨。
搭帐篷时制造出的声、点灯后制造出的光,向这座逐渐安静下来了的草原宣告了他们的到来。
公孙羽和姚长青都不是聋子、瞎子,他们自然发现了这群不速之客。
“总算出现了,久闻十宗的办事效率,今天亲眼得证,果真名不虚传。”深绿色的服饰帮助公孙羽与草原融为一体,他于姚长青一同蹲在草丛中、谨慎地观察着三宗营地。
不过公孙羽只是看个热闹——他并没有真·公孙羽的记忆与经验,所以他根本看不出厉害。
姚长青不像公孙羽,他是个懂行的:“这次来的应该是寒玉宗、飞仙宗以及擎山宗。”
他面色凝重地总结道:“很棘手。”
公孙羽面上呵呵一笑:“你怕了?”
而实则他的心里却在嘀咕:“这三个都是些啥玩意儿啊?”
姚长青坦然一笑:“来都来了,再说什么‘怕不怕’还来得及吗?”
公孙羽姚长青的态度表示满意,同时亦旁敲侧击着打听起了情报:“师弟,这三宗里头,你挑哪一宗的宗主当对手胜算大些?”
姚长青果然中套:“这三宗啊……在先天高手面前我哪来的胜算?就算是用上‘那个’……好吧……大师兄,我明白你的战术,是想争取‘三局两胜’吧?”
公孙羽点头,表示姚长青说得对,示意他继续往下说。
姚长青继续道:“三宗之中毫无疑问的是寒玉宗宗主秦寒最强,且此人以刀成名,无论跟谁对上你我亦绝不可与他对上,万一不得已与之对上,如果是我的话,我将会直接认输;
……论个人实力飞仙宗宗主吴算最弱……但此人善于卜卦、推演,如我所料不错,我们的《水柳剑诀》便是在此人的主导下被破的……而我的一身工夫都在这剑诀上,虽说对于门派的剑诀我早有新悟,但若是可以的话,我也不太想碰上他;
……综合来讲,面对擎山宗宗主马兰儿,算上大师兄你留给我的手段,我自信可以赢下一局!”
生死存亡的关头姚长青说话不再客气、不再谦让,他很直白地给出了答案。
“擎山宗马兰儿吗……?”公孙羽沉吟片刻后答应了姚长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