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实,汉军无需再困阳城三地了。
既然准备围困陈仓城了,阳城三城对汉军而言就是鸡肋。
且丞相从五丈原转来陈仓城,以三万将士的兵力就足以困陈仓与拓宽陇山的渭水河谷,无需让魏延部也留在汧渭之会。
不出意外的话,丞相会让魏延部进入雍县、背着汧水河谷落营,形成互为犄角之势。
亦是为了做好围点打援的准备。
只要汉军强攻或是将陈仓城困久了,逆魏自然会大军过来救援。
而郑璞将赵广部归入魏延节制,乃是以骑兵监视阳城三地或会排小股兵马出城侵扰屯田,以及应对逆魏将雒阳中军调入关中作战的绸缪——有骑兵策应,逆魏想神不知鬼不觉长驱奔袭高平城,无异于痴人说梦!
这两点考虑,亦是魏延称赞郑璞的缘由。
郑璞的裨补阙漏,让他谋划不再有疏忽之处。
但他不知道的,郑璞将赵广部分出去,亦是为了自身的筹画能得以实行。
却说,待魏延心满意足的归去筹备之后,郑璞便遣人去将驻扎在关川河谷的西凉铁骑以及驻守在鹯阴城塞的、督领两百斥候营的胡薄居姿职,一并招来了朝那县,且将自身的大纛也立在此地。
魏延之策要等到秋收后才实施,但他以骑侵扰陇东之策却是刻不容缓。
对,在前来与魏延谋面之前,他自身亦有过思虑。
乃是打算自身督兵前去将陇东各县扰得人心惶惶,逼迫逆魏司马懿不得不增兵予胡遵,为魏延部驱兵往岐山与在五丈原的丞相对望而守。
只不过,他还未有机会说出自身所思,魏延便滔滔不绝一番,将未来战事的走向给作了定论。
是故,他也只好对计划稍微作些调整,不再亲自督兵而往,而仅仅是让胡薄居姿职作为向导,领着西凉铁骑入陇东。
不需要攻打各县城池。
只是劫掠一心附逆魏的羌胡部落、沿途焚毁城外村落以及破坏田亩与牧场等。
权当是投石问路罢。
既然逆魏采取龟缩守御战术,那他就以骑兵深入敌境,通过反复侵扰试探出陇东哪一座县城的守备虚弱一些、更容易攻破一些。
盖因从朝那、乌氏二县往魏属的临泾等县,是一段很长的距离。
日后若是进攻陇东的时机成熟了,汉军亦需要迅速攻打一座城池作为驻军点,方能达成全据陇东的意图。
“此去,临逆魏各县,遇冥顽不灵者,杀伐不禁,自酌情为之。”
待胡薄居姿职、徐质与张特督兵赶至朝那后,郑璞乃是当着所有西凉铁骑之面作言的。
且言罢,便转身径直离去。
徒留徐质与张特面面相觑,满目的诧异与愕然。
而他们身后的骑卒,不管是两百斥侯营还是三千西凉铁骑都猛然爆出了欢呼声。
郑璞的言下之意,乃是允他们尽情发挥本性了。
自孝灵帝末期天下失纲以来,每一支有赫赫威名的骑兵,都有其本性。
如昔公孙瓒的白马义从,乃是以慷慨豪烈著称,纵使一人一骑亦敢对千军万马发起冲锋。
如昔幽州的乌桓突骑,乃是与昔并州吕布之骑战术类同,习性如狼般狡猾,常常能寻到敌军的薄弱之处一锤定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