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他看到了原本绕左侧的千夫长以及在原阵的骑兵,见汉军变向后皆催着麾下加速,意图过来夹击将汉骑击溃在此。
如果他能稍微阻拦汉军速度的话。
只是稍微阻拦,拼着族人丧损过半应该就可以了吧?
带着如此念头,右侧的千夫长眼中闪过决绝,冲锋的命令再次从口中咆哮而出。
“杀!”
“杀!杀!”
右侧南匈奴骑兵皆大声应和着。
战马强健有力的马蹄狠狠的落下,刨开了薄薄的雪层, 将枯草和尘土弥漫了半空,昭示了他们将汉军击溃的决心。
但当两军甫一迎面接触,他们就知道高估了自己。
手持卜戟与长矛的前排西凉铁骑,犹如一只饱饮长风的箭矢般锐不可当。
几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撕开了他们的阵列,让身后手持环首刀的骑卒汹涌而入。
他们将环首刀横斜反握,借助高速驰骋战马的惯性,刁钻的划过南匈奴骑兵的腰侧与脖颈,肆意收割着人命。且在厮杀时,他们亦不忘不断往两侧扩张、充实两翼,让原本一字长龙阵的凿穿战术,慢慢变成了趁乱席卷敌阵的雁形。
蹄声急促,刀光匹练!
在鲜血肆意飞溅中,赤黑色的大汉旌旗以当者披靡之势,毫无滞碍的不断突前。
从接触到击溃右侧南匈奴骑兵的阵列,西凉铁骑仅用了不到半刻的时间。
原先觉得可以阻拦汉军的那名千夫长已然化作了地上的一滩肉糜,而他麾下的骑兵则是哀嚎着调转马头,死命踢着马腹让战马脱离战场。
“呸!”
已经杀透敌阵的离芒唐,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,又吐出了被风儿吹进嘴巴里的发梢,才拉着缰绳让战马转向,嘴里也大喊着。
“转向!迂回!”
“迂回!”
他没有领军追杀溃兵,而是打算趁着锐气反身归来迎战后方的敌军。
然而,待他们完成迂回、想让战马小跑加速再度发起冲锋的时候,却发现没有这个必要了。
后方追来的两支南匈奴骑兵,目睹了方才的惨烈后,皆不约而同的再度拨转战马与汉军拉开了距离。
他们不是魏国的士卒。
前来参战时,左贤王刘豹便私下叮嘱过,南匈奴没必要为魏国死不旋踵。
因为如果部落族众丧损太多,他即使得到了大单于的册封,亦不过是有名无实、沦为被其他部落依着草原法则强食的弱肉罢了。
不过,他们也没有离去。
乃是在一箭之地外徘徊,等着费曜与其他族人赶来再作缠斗。
反正一时半刻,汉军亦不可能渡过浮桥。
离芒唐见状,乃领着西凉铁骑徐徐往浮桥而归,但每隔半刻钟便分出百骑,加速赶去渡河。
受浮桥窄小的限制,汉军唯有分批才能依次渡过。
且他不担心陆续分兵后,会被南匈奴骑兵一拥而上合围绞杀。
算算时间,待他第三次分兵的时候,领着烧当族众的张苞就应该到了,对岸的姜维等人也应该布好强弩阵接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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