射人先射马。
不止是因为战马庞大的身躯更容易射中,更因为战马倒地时会带来敌军造成额外的杀伤。生于幽州边陲的张特,对骑战的常识并不陌生。
“嘣!”
“嘣!”
.......
一箭建功的他,双腿死死的夹着马腹,不顾端正坐骑的姿势更容易被射杀频频引弓。
骑马飞驰颠簸时引弓已是难得,而他竟可左右射击!
由此可见,在常年备受鲜卑乌桓胡虏劫掠之下,幽州汉家子之骁勇并不亚于名将辈出六郡良家子。
或许,是张特故意吊在队尾,频频开弓的刺激吧。
其余正俯身在马背上的汉军斥候,亦然奋发了血勇,纷纷直起了身躯,不顾迎面而来的弩矢操弓而射。
一时只见,竟是让原本各种猖獗怪叫、兴奋追击的魏军斥候势头微微一挫。
盖因此时已然是晌午之后了,偏西的刺眼阳光令他们很难瞄准,且汉家斥候人太少队形太分散,让他们的弩矢愈发难建功了。而他们一字长龙的追击队形,每每有一骑中箭,往往会引发数骑被拌倒。
如此成果,令他们变得愤慨。
以百余骑的绝对优势追杀十余汉骑,竟会如此狼狈?
“呜~~呵!”
“呜~~~呵!”
最先反应过来的乃是刘豹麾下,他们冲锋的呼哨声从口中咆哮而出。
且从追兵中斜斜分了出来,骑弓反后狠狠抽着马股、脚跟不停的踢着马腹,死力催着马速,意图从侧包抄。被催促的战马急剧提速,强健有力马蹄狠狠的落下,刨开了薄薄的沙土,将枯草和尘土弥漫了半空,昭示了它们主人想将汉军斥候皆诛杀于此的决心。
这样的疾驰,只需四五十里后战马便会力竭。
战后至少要修养月余时间方能再临战场,个别体质不佳的战马,甚至还是因此伤了心肺,终生都将沦为骑乘的驽马。
但效果却是显著的。
斜插而出的南匈奴骑卒,随着时间的推移,缓慢而坚定的逼近了汉军斥候。
至少,他们疲软的骑弓已然可以对汉军斥候造成了杀伤。
两刻钟的时间,辗转而逝。
张特左侧的箭囊空了,右侧的箭囊仅剩了四五矢。
且他胯下战马的速度也慢慢下降,因为有一支箭矢正在马股后随着奔驰正得意的微微颤颤。
但他还是幸运的。
南匈奴骑卒弓力不足与那做工不精良的箭矢,让战马还不至于吃痛悲鸣倒地。
而依旧与他并驱的汉军斥候,如今仅剩下了五骑。
处于不利因素的魏国斥候折损更多些,林林总总有二十余骑跌落了马背。
但却仍旧穷追不舍。
此处离护羌营骑卒司马刘柱的警戒范围还隔着十余里。如没有意外的话,十余里的距离,足以令他们皆被魏国斥候射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