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界交织的尽头。
“三筒。”
“七条。”
“碰!九条。”
“胡了!”
“草……”冥王看着从开局就一直胡自己牌的人,突然觉得牙根有些发痒,“天道……你是不是藏牌了!”
不然怎么把把是他点炮!
天道无语地翻了个白眼,伸手洗牌:“你觉得就你这个手气,需要我藏牌?”
再说了,藏牌这么大风险的事,难道开天眼它不香吗?
冥王气恼地看向气定神闲的另外两人,恶狠狠地瞪他们:“本王来找天道商量事情,你们两个跟来干什么!”
冥后优雅地码好自己面前一排麻将,保养得极好的手慢悠悠伸向冥王……的耳朵,语气温和:“宝贝儿,你刚刚说什么?再说一遍,嗯?”
冥王:“……”
完了,他媳妇儿不干净了。
不知道从哪里看了劳什子的小说,最近风格奇奇怪怪的!
“哦?是吗,不干净了?”冥后笑眯眯地拧着冥王的耳朵慢吞吞转了一圈……差点就三百六十度了!
冥王疼得嗷嗷直叫:“娘子我错了!我错了!不是你不干净,是我不干净了!”
他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!
冥后:“……”这傻子在说什么?
冥王吓得嗷嗷往后退,但从牌局开始就被压迫的他,心里还是憋了一股气的。
因为他家媳妇儿老是和他“杠”!
退远了一些之后,他恶向胆边生:“哼!你就是不干净了!最近看得那些什么黑莲花女主文,你精神都不正常了!”
害得他每天晚上跪榴莲,跪完榴莲跪键盘,跪完键盘跪指压板!
指压板那是人能跪的吗!
哦,他好像也不是人……
这不是重点!
重点是他生气了!
哄不好的那种!
闻言,冥后看着不远处的冥王,危险地眯了眯眼,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,举止端庄地……撸起了袖子:
“哦,是吗,那就让为妻好好教教夫君,什么叫精、神、不、正、常。”
三天不打,你是要上房揭瓦了么?!
“啊啊啊啊啊夫人我错了——”
冥王仓惶狼狈地跑远了,冥后笑眯眯地跟着他身后:“来嘛夫君,让奴家好好和你讨论讨论炼体的学术……”
“我不要!你不要过来啊!!!”
白衣判官笑眯眯地看着自家老板和老板夫人相(打)亲(情)相(骂)爱(俏),突然转头,就看到风度翩翩的天道大人,僵在半空的手。
嗯,手里还握着一只七筒。
“……”
尴尬。
沉默无声蔓延。
“咳……”若无其事地把那只麻将放进袖子里,天道抵唇轻咳了一下,和蔼慈祥地看着白衣判官,“小魏啊,你难得来找我,是有什么事吗?”
魏征好像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,一把折扇轻扇:“倒也不是什么大事,本判日前经过无尽魂狱,发现里面气息波动得厉害,所以便想到天道大人这里问问情况。”
“无尽魂狱?”
“对。”
天道动作蓦地顿住,他心不在焉地摩挲着一只麻将牌,眼神放空。
魏征看着天道出神发呆的样子,眉心微皱了一下。
无尽魂狱并不归属于他们冥界管辖,而是由天道亲自看守的。
是以他们这些冥界高层管理人员,虽然知道无尽魂狱关押的是六界穷凶极恶之人,却到底也不知道关押了谁。
只知道一件事:无尽魂狱若是异动,极有可能引起六界动荡!
甚至将会引发六界浩劫……
这样想着,魏征眸色骤然一深。
想到数万年前谛听的预言,他心里隐约有些不安。
难道那是真的……
“天道大人,莫不是那无尽魂狱里有什么东西要出世了?”魏征有些急切地问。
扇子也不扇了,目光灼灼地看着天道。
天道晃了一下神,看着魏征焦急担忧的目光,忍不住笑了声:“你都是哪哪儿听来的乱七八糟的传言,无尽魂狱本道天天都看着,看得好好的呢,能有什么事儿。”
“瞎操心……”
“什么瞎操心?”冥后好奇地凑了过来,在她身后,一顶着鼻青脸肿猪头的冥王。
神色戚戚焉。
魏征张了张嘴,正要说什么的时候,天道笑着打断他:“没什么,本道和小魏讨论战术呢,你们还来么?不来的话我就要午休了,本道好久没有午休了~”
说着,他伸手打了个哈欠。
【莫要提及无尽魂狱,省得冥王又胡思乱想。】
接到天道传音,魏征顿了一下,低下头,神色晦暗莫测。
冥后笑眯眯地说好,冥王在她身后疯狂摆手:“别,今天不宜打麻将!我要回去公干了,好公民不能沉迷游戏!”
另外三人:“……”说得好像真的一样。
作为老板,你上不上班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?
不过话既然到这儿了,另外三人其实也没了要打麻将的心思,于是各自便散了。
等到三人离开,天道才敛去脸上的笑意,目光沉沉地看着某个方向。
随即身形一闪,消失在原地。
-
无尽魂狱。
天道悬在半空,看着下方翻滚的海浪,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。
“灵均那老家伙也越来越不中用了啊!”天道小声嘟囔,“距离上次封印才多久,这又开始闹腾了。”
说着他就有些头痛。
眼看着封印又开始动荡,小家伙小世界的历练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。
而且……
看着黑气激荡的魂海,他眼里隐约担忧。
但愿这里的情况,不要对小世界造成影响才是。
天道忧心忡忡地离开了。
在他身后,翻涌着的魂海越发肆虐动荡,仿佛恨不得立刻冲破海面,挣脱束缚。
不过很快,一道金光咒术痕迹骤然出现在海面上,将原本喧嚣的海面完全覆盖住。
没一会儿,海面就恢复了平静。
-
“你的身体恢复得很好,最后做一次检查,下午就可以出院了。”
“真的吗,谢谢钟医生!”
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,钟漾抬手按了按后脖颈,靠在椅子上阖眼休息。
接连一周的夜班,今天又接了两台手术,他也感到了少许的疲惫。
“钟医生、钟医生!801号床的病人醒了!”
护士长急急忙忙地跑来通报,钟漾恍惚了一下,猛地站起身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