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毓阁。
无籍焦急地在屏风隔开的外间走来走去,脸上是难掩的担忧和郁气。
他忍不住对屏风里正在为宁芙萝诊脉的人低吼了一句:“你怎么让主子去地牢呢!”
主子身子骨本就弱,地牢又是阴气极重之地。
何况还动了内力!
无衣也很自责。
她没想到宁芙萝会为了她动怒。
这人本就逐渐衰弱的身体,之前和那些黑衣人动手,已经牵动内伤。
在陆清让面前表现出来的,不过是她强撑着而已。
却没想到,刚刚又为了她动了手。
无衣跪在床边,自责地低着头。
她刚刚为女子诊断过,因为最近多次动用内力,毒素已经开始扩散蔓延。
即使她想方设法拖延时间,也不过只有半年的寿命。
若不是主子还需要她,无衣恨不得立马自杀谢罪!
当时她为什么要站出来!
那个人不过就是侮辱一句而已,她忍一忍便过去了。
当然,无衣不知道的是,即便当时她没有站出来,宁芙萝也不过放过那人。
看着这个属下脸上不断变换的神色,最终都停留在深深的懊悔和自责时,依靠在床榻边的宁芙萝,忽而伸出手,在无衣头顶轻揉了揉。
“不必自责。”
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。
无衣却感受到了女子对自己的安慰和关心。
“主子……”她眼眶红了。
“我本就时日无多,即使没有今天的事,想必也没有多少时间了。”
年轻貌美的摄政王,清寒的眸光微微暖了暖,
“你若真是感到愧疚,不如帮我早日实现我的计划,到时候我也可以比较安心了。”
“呜呜呜…主子……”
无衣抱着宁芙萝的腿嗷嗷大哭。
声音悲戚让外间的无籍,以及暗处隐藏着的玄衣卫都忍不住红了眼眶。
宁芙萝有些无奈地摸着她的头,无声地安慰。
其实她自己也很惊讶。
按照原来的自己,即便无衣这些人当场死在她面前,她应该都不会有半分波动。
身为棋子,这是他们的使命。
但不知从何时起,这些人一点一点地在她心里产生了重量。
甚至相比起宁王府,玄衣卫的所有人于她而言关系更为亲密一些。
因为昊月皇室的所作所为,到她这一代,宁王府就只剩下她一个子嗣了。
所以宁芙萝一出生就是以男子的身份示人。
芙萝两个字,还是母亲小时候悄悄为她取的同音字。
等无衣的声音渐渐小了,宁芙萝唤了一声。
“无籍。”
“属下在!”无籍的声音里有些哽咽。
“人可抓到了?”
“人已经抓到了,他正好入宫商量事情,被属下带着玄衣卫去抓了个正着,现在人已经被关进了大牢,等候主子的发落。”
听到人已经抓到,宁芙萝微微松了一口气。
不枉她亲自上演了一出戏。
在宁芙萝说出下一句话之前,无籍冒着大不敬,‘咚’地一声在外间跪了下去。
“主子,人已经被关在地牢了,您就好好休息几日再去审问吧!”他低着声音哀求。
“恳请王爷好好休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