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嗣听到了那人的声音,但他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因此停下。
手起刀落,只看见血液飞溅,听得乾坤殿里一声凄厉惨叫。
“啊啊啊啊啊——”
上官弘业口中塞着的破布不知何时掉了出来,正好发出了震天的痛呼。
不过很快他的声音就小了下去。
整个人被上官嗣拎在手中,就像一条死狗似的呼哧呼哧地喘着气,而他的右手从手腕处齐齐断开,鲜红的血液喷溅,不仅染红了大片青石板地面,也溅红了上官嗣月色的衣角。
“业儿!”
“业儿——”
前后两声愤怒凄厉的吼叫,也没有让上官嗣动容。
他不紧不慢地把手里的人扔开,旁边的属下立马递过来一条雪白的手帕。
上官嗣伸手接过,一下一下地擦拭着自己手中的匕首。
直到将匕首上的血擦干净,他才十分嫌弃地扔下那块帕子,帕子正好盖住了下方上官弘业几乎没什么动静的脸上。
“上官嗣!”
听到这身暴怒的呼唤,上官嗣才像是施舍一般转过头去。
正好便看到了被人搀扶着的女子。
多日不见,这人越发没有之前雍容华贵的模样了。
皇后看到上官弘业的惨样,挣扎着要扑过来,但被扶着她的宫女牢牢抓住了。
因为她们面前还站着上官嗣的暗卫,就是想要扑过来也不太可能,眼睁睁地看着地上那滩血流得越来越多,上官弘业的呼吸也越来越微弱。
“哦,原来是前皇后王氏啊。”
少年漫不经心地垂眸,把玩着自己手里的匕首,透着锋利寒芒的匕首在他修长漂亮的指尖转动,动作快得看不清。
他口中特意加重了“前皇后”三个字,成功让皇后和上官赟两人脸色一变。
“上官嗣,你究竟想要干什么!”
皇后被宫女搀扶着,卧床太久,她的身体仍然十分虚弱。
加上刚刚看到自己儿子断手,这个刺激差点没让她直接昏过去。
不过现在也差不远了,脸色发白,身子摇摇欲坠,看向上官嗣的眼里满是惊天彻骨的痛恨和杀意。
恨不得立马将上官嗣扒皮抽筋,以慰上官弘业断手之痛。
上官嗣动作不变,声音带着一股愉悦的笑意,
“本殿想要做什么,皇后娘娘不是清楚得很吗?”
“本宫怎么会清楚你这个畜生的想法?!”
皇后怒骂。
“啊啊啊——”
几乎皇后话音刚落,地上的上官弘业又发出一声惨叫。
不过这一次的叫声显然没有之前浑厚雄劲,反而显得虚弱无力,似乎真的已经到了强弩之末。
身子不断地抽搐着。
众人定睛一看,才发现上官嗣的脚不知何时踩在了上官弘业还完好无损的那只手上。
少年的长靴也是雪白的颜色。
此时踩在上官弘业那只本就红肿不堪的手背上,慢条斯理地碾了碾。
“皇后娘娘,好歹您也是一个大家闺秀,怎地说话这般不好听?”
看着似乎是云淡风轻的动作,但从上官弘业手臂爆出的青筋,以及他不断抽动企图移开自己手掌的动作来看,这力道,估计不轻。
虽然月白的靴子早已被染上刺目的鲜红,但他踩完上官弘业的手,还是把脚在上官弘业的衣服蹭了蹭。
嫌弃的意思溢于言表。
然后他又漫不经心地看向皇后,唇边噙着笑:
“哦,是本殿忘了,您在嫁给上官赟之前,只不过是一个小小侍郎的庶女而已。”
“噗——”
皇后被气得吐血。
“皇后娘娘!”
扶着皇后的宫女惊叫了一声,赶紧掏出帕子为她擦拭。
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。
但她没办法,自己的父母家人都被皇后控制了,她不得不站在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