避开了脆弱的向徵,芙萝按了按太阳穴,脑子里不好的念头被稍微压下了些许。
本来对向徵就有不可言说的想法,现在看到脆弱的他更是想要做些奇怪的事。
深吸了一口气,她转头看去,却正好对上一双雾蒙蒙的眼睛。
向徵正在看她。
“……别走。”
他哑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。
脑子里昏昏沉沉的,但是他不想要眼前的人离开,他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。
脑子疼,肚子也疼。
唇瓣疼得泛白,但眼神固执地看着眼前的人。
那个俊美无俦的男人,眼巴巴地伸手想要拉芙萝。
他趴在床上手直直地伸着,想起身下床,但是身上没有力气,所以又跌了回去。
水汽在眼里打转,仿佛芙萝离开他就会哭出来一样。
眼底还有憔悴的青黑色,白皙如玉的脸上也被绯色浸染,被汗液浸湿的碎发搭在额头,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怜惜。
明明一米八几的大个子,此时看上去却像是一个渴望爸爸妈妈喜爱的孩子一样。
小心翼翼地看着芙萝。
眼里都是模糊的殷切和期盼,好像静谧湖泊突然有星辰坠落,亮晶晶的。
纯净透彻。
很漂亮。
芙萝没有想到,不过是一次醉酒,就让她看到了向徵这样的一面。
心里所有的阴暗,仿佛在他纯净的眼神里消失不见。
眼睫轻颤,她摸了摸自己左手腕处,早已结痂的伤疤。
现在那里留下了两条狰狞难看的伤痕。
但是摸着手腕,好像能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良久。
她最终败在了那双眼睛的注视下。
芙萝抬脚走了回去,坐在床边。
向徵就像一个得到了自己心爱玩具的小孩子,兴奋地蹭过来抱住了芙萝的腰,满足地蹭了蹭之后,才慢慢地眯了眯眼睛。
他抱住芙萝的力道比之前大,轻易无法挣开了。
芙萝没有试图挣开,拉过被子将人盖住,把自己的手法放在向徵发顶,动作轻柔地抚摸着。
向徵慢慢地闭上眼,心里忽地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。
抱着他的人或许不知道,在那个群狼环伺的家里,他从小到大都只有自己一个人,哪怕生病了也是一样,没有谁会来关心他。
那些人恨不得他就这么死掉。
只是小时候还顾及家里的老爷子,所以不敢在明面上对他下手。
现在老爷子刚刚离世,那些人就迫不及待地露出了自己狰狞的獠牙。
为了要他的命,都可以买通他身边的人。
向徵从小就是一个人,平时总是冷静淡漠的样子,事实上又何尝不是一种伪装。
他只不过是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来了。
也就是特助在他喝醉之后,才能知晓他一点点的脆弱。
但是现在,这个人对着一个小姑娘,暴露了自己的弱点。
就像是一只凶恶的猛兽,忽地露出了自己最柔软的腹部,等着人去抚摸一样。
芙萝慢慢地抚摸着向徵的脑袋,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的墙壁。
看到这样的向徵之后,她真的,还想要离开吗?
这可是她上一世就执念追求的人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