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过裴娥之后,裴父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,急忙请林晓到暖房里取暖落座,毕竟裴父眼中的林晓在隆冬时节,身上也不过就是一套单衣,虽然有些逍遥仙气,但是更显衣着单薄,有些穷酸的样子。
林晓要是知道裴父对自己这么评价,估计非得气的火冒三丈不可,虽然显得衣着单薄,可是那个修道人畏惧凡间寒暑?尤其是这一身衣服,又有哪一件不是法宝级别的存在,那里是凡间最昂贵的衣服能比拟的。
不过看着裴父同样一副狼狈相,林晓可没有推辞,自己在寒冬腊月无所谓,但是要是让裴父也冻病了,可就不是好事了,说不得自己还得给治疗一番。
当下林晓在裴父身边,两人一同走进了暖房落座,到了这时,裴父才意识到自己脚下已经被雪水湿透,一阵阵冰寒从脚下直透天灵,不由得身上打了一个冷战。裴父原本还想说些什么,此时也顾不过来了,正要呼喊仆役给自己更换鞋袜,却被林晓伸手阻止。
“裴先生,以你的见识,自然知道今天的事情并非偶然,此时是惊动仆役,让他们都知道令嫒已经被人找了回来了么?”说着,林晓伸手一指,一道法力涌出,一道火气从脚下直接冒了上来,立时就感到全身上下一阵火热,因为白袜湿透而带来的冰寒也随着这股火热消失不见,整个人就如同洗了一回温泉,舒爽的不得了,这才知道眼前这位黑髯道人是真的不简单,说不定就是仙人临凡呢。
裴父有了如斯奇遇,当下不敢怠慢,恭恭敬敬对着林晓拜倒:“还请仙人垂怜。小人一时没有多想,还请仙人示下,小人绝不敢有其他心思。”
林晓笑道:“裴先生,你还是先起来吧。贫道也不是什么仙人,仅仅是一个修道人而已,再说你也没有做错什么,胡说些什么敢与不敢的话呢。”
裴父从地上爬了起来,不敢多说,只是对着林晓又鞠了一躬,站在座前不肯落座。
林晓知道裴父此时头脑有些混乱,也不责怪,只是轻声说道:“贫道与令嫒有缘,此次前来就是要收令嫒为弟子的,正好赶上令嫒遇袭,又怎么能看着自家徒弟受了欺负,顺手帮你解决了问题而已。”
裴父此时才一颗心落进了腔子,算是踏实下来,至于林晓所说收自家小娘子为徒的事情,裴家可不同于一般小家族,对于这种事情看得更加清楚,而祖上也有类似的故事流传,其中李家当年在陇西的时候,就专门为李青办过一次拜师大礼,裴家虽然没有参加那次盛会,但是李家因此而屹立不倒,就连大隋帝国皇室都为之忌惮,就知道所谓的仙人收徒是多大的造化了。
对于林晓此时说的话,裴父不仅不反对,而且还十分高兴,只是裴父并不知道,百年前那次收徒,也是眼前这位道人所为,只不过当时是一位少年道人的形象,如今却换了中年,就连胡子都多了一把。(与裴家相比,温家毕竟是远离主家的分支,所以不免在这上面,消息不够灵通,要不然何必用法惠出面给林晓作为注脚呢。)
对于女儿拜师,甚至现在就把女儿带走,裴父都不反对,但是有一点,要不要让夫人知道呢?不知道,夫人必定会因为丢失了女儿,因此伤心不已,弄不好就会让身体大损;可是要是让夫人知道了,裴父有担心夫人嘴上不严,万一被外人知晓,又动了其他念头。此时裴父还真有些两难的感觉。
不过有仙人在前,这些事情还是要请仙人给拿个主意,总比自己胡思乱想要来的合适,最关键的是,仙人既然已经为了徒弟出手,总不能不管徒弟的父母安危吧?
收拢心思,裴父把自己的担心讲了出来,这种直白的表示,倒是令林晓有些刮目相看——这裴父也是深得人心变化之妙,如此一来倒是显得光明磊落了。
林晓也不藏着掖着,直接说道:“如今贫道即使收了令嫒为徒,也不能大操大办,那只会让你成为洛阳城众人的眼中钉,所以你可以在贫道带走令嫒十日之后,在告诉你夫人,令嫒已然得救的消息。不过,本身贫道要带走令嫒也是需要至少一年的时间,为徒儿扎下根基,所以此事倒也不必着急。一年之后,贫道就会送徒儿回家省亲,再次与贫道见面大约也是十有余年之后的事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