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虑良久,想到到如今,他已经别无选择了,吾丘寿王只得狠狠的咬了咬牙,长身而起,向张然拜道:“然哥儿有何良策,还请不吝赐教!”
“赐教不敢当!”张然也同样起身,还了一礼,并正色对吾丘寿王言道:“子赣兄,我的方法其实很简单!只要你愿意倾尽所有家訾,捐献给朝廷,向天子证明你绝非贪财之人!尔后,再向天子请命愿北击匈奴,那么我觉得,天子应该有可能会原谅你的!”
吾丘寿王闻言,不由瞪大了眼睛,惊呼一声道:“什么?捐献所有家訾?然哥儿,你没开玩笑吧?”
“当然没有!”张然毫不犹豫的回答道:“子赣兄,听闻你所有之后,我觉得天子之所以如此愤恨与你,是因为他察觉到你贪墨少府的钱财之后,觉得你辜负了他对你的信任,是对他的背叛!而且,天子本身对于贪财索贿之人,尤为愤恨,一经发现,绝不姑息!因此,才久久不愿原谅于你!”
说着这里,张然忽然话锋一转,微笑道:“现如今,卫将军刚刚夺下河南地不久,天子有意在朔方郡筑城以抗匈奴,然,如今国库空虚,不得成型!若此刻你主动向朝廷捐献所有家訾捐献的话,以助陛下筑城迁徙之用,那岂不是既可以解决天子目前最为烦恼的事情,又就能够向天子表明,你其实并不是一个贪鄙之徒么?如此一来,不就可以洗清你身上最大的罪责了么?”
“呃~”吾丘寿王闻言,不免有些迟疑道:“然哥儿,你说的这些确实很有道理...但是,自从汉兴以来,我还从未听说过,有人愿意将家訾捐献出来的...而且,此例若是一开,我必将成为众矢之的,怕是从此以后,长安城,不,是全天下的权贵豪富之家,都会视我如眼中钉呀!”
“呵呵...怎么没有?”张然闻言,不禁反问道:“子赣兄,难道你忘记了,前段时间不是就有个叫做卜式的忠厚之人,把自家养的几千只羊捐献给了朝廷么?”
“卜式?”听到张然的话,吾丘寿王依旧满头水雾,不明所以...但一旁的董仲舒却忽然,开口道:“小郎说的不错!确实有这么一位奇人,曾经把几千只羊捐献给了朝廷...当时,天子还曾经过问此事,欲要重赏卜式以表彰其行!然,丞相公孙弘,却上奏天子道,卜式行为有异,恐为诈也...于是,封赏之事,便就此作罢!”
“原来是这样呀!”吾丘寿王闻言,有些恍然的同时,也不免升起几分悲凉之情,心下黯淡道:“看来我离开朝堂的事情真的是太久了,竟然连这种消息,都要从他人口中才能得知...”
“唉~”微微叹息一声,吾丘寿王努力收拾起心情,勉强挤出几丝笑容,面带迟疑道:“虽有前例在前,但卜式的遭遇,实在让人扼腕痛惜…公孙弘那厮,连卜式这种忠厚之人都容不得,又岂会放过我们这等与他有仇怨之人?我若冒然效仿卜式,焉知不会步卜式之后尘啊!”
“呵呵…“张然见状,不由安慰道:“子赣兄,这个你倒是不必太过担心!难道你忘了,除了卜式之外,还有我呀!我为天子所献之诸策,哪个不是价值千金呢?因此,主动向天子献金,为国出力,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事…难道,子赣兄是不舍得那些家财么?”
“呃…”面对张然的质问,吾丘寿王情不自禁的苦笑一声道:“小郎,你可真是太难为我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