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前景很美好,但对于目下而言,如何解决羊毛制衣产能不足的问题才是当务之急,毕竟,边疆还有数万将士在饱受北方的寒冬之苦,急需御寒衣物还抵御寒冬的侵袭啊!
从目前来看,朔方郡人口不足,难以支撑起足够的羊毛纺织产业,而临淄城虽然生产能力足够了,但因为距离太过遥远,也不是最佳的选择。
所以,思来想去,也唯有关中地区,既有地利之便,也有足够的人口,比较适宜发展羊毛纺织业…不过,关中作为大汉粮食的主产区之一,是不可能如临淄城那般,将全部精力都放在纺织业这个最为消耗人力的行业之中的,毕竟在这个时代,穿衣并不是首要解决的问题,吃饭才是!
所以,一想起这个问题来,刘彻就感到万分的头疼,很有一种坐拥宝山,而却无力开采将其化为财富的感觉。
踌躇了半响,刘彻也没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,无奈之下,他只能将目光投向张然这个始作俑者,对其询问道:“张卿,朔方郡人丁稀缺,临淄城太过遥远,汝以为这羊毛制衣之事,该放在何处为妙?”
张然沉思片刻,回答道:“回禀陛下,臣以为关中有地利之便,且人丁兴旺,这羊毛纺织放在上林苑就可以了!”
“上林苑?”刘彻闻言大为错愕,并非常不解的看着张然,怒气勃发道:“张卿,适才汝还说,这羊毛纺织所需人力颇多,非有大量人丁辅助,难以大规模生产,还拿临淄城作为类比…上林苑中人丁稀少,乃为朕之御苑,岂可让闲杂人等入内?”
张然斟酌着回答道:“陛下,这羊毛纺织乃新兴之业,其所制衣物颇为粗陋,大约也就只能作为冬衣来使用了。所以,臣以为,就目前而言,羊毛纺织的市场还很小,将其放在上林苑就足以了。更何况,羊毛纺织之法干系重大,万一泄露出去,而被匈奴人得知,岂不是资敌么?臣以为,此法不宜盲目扩大,需要谨慎而行!”
顿了顿,张然又道:“至于臣拿临淄城来类比,只是有感而发,觉得临淄城的发展经验可以拿来借鉴一二。”
“嗯...”听了张然的前面的解释,刘彻也倒是能够理解,但后面的话就就让刘彻有些不满了,只见刘彻皱眉道:“临淄有何可借鉴的?齐地之民虽富,然其行荒诞,喜嬉戏,恶农事,朕闻其民终日吹竽鼓瑟,弹琴击筑,斗鸡走狗…张卿欲要关中之民,也如此一般么?”
“呃”张然闻言,连忙摇了摇头,并回答道:“陛下,齐地之民,喜嬉戏,恶农事者多为丈夫,其妇人却终日植桑养蚕,缫丝织布,机杼之声彻夜达旦,从未停歇…所以,好逸恶劳,非齐人天性,最起码齐地妇人之勤劳,乃天下少有。正因有妇人纺纱织布,换来钱财,才有机会滋生出,齐地丈夫们之荒诞行径…若是其民终日挣扎于温饱,食不果腹,齐地丈夫还有何精力去吹竽鼓瑟,斗鸡走狗呢?更何况,喜嬉戏,恶农事,又何尝不是一种本领呢?
临淄多织工,其纺织所以兴盛,齐地丝帛畅销天下,为其带来海量的财富,所以齐地富庶,乃天下之最。而我关中,庶民多以种田为生,虽有妇人缫丝织布,但却不成规模,所以,富庶自然不比齐地。
齐地丈夫终日嬉戏,却不愁温饱,其富庶为天下所羡,而我关中父老,终日面朝黄土,耕作于田,一刻不得休憩,却仍旧有衣食之忧...臣每念及此处,心头之痛难以言述,所以苦思其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