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头看到张然时,院中的三人顿时面露惊喜之色,尤其是那位妇人,更是连忙起身招呼道:“然哥儿,快来坐,我给你那碗去...”
说着,饭也不吃了,直接放下手中碗筷,转身向着身后的茅屋里走去。
没一会儿,妇人便从屋子里拿出一个陶碗以及一双筷子,回到木桌前,并拿起勺子,盛了满满一碗米粥,同时对张然热情的招呼道:“然哥儿还没吃饭吧,快过来一起吃...”
“然哥儿,没听得见你伯母的话么,快过来...”
张然循声望去,发现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壮汉。这位身材魁梧,面容黝黑的中年汉子,有着一张满是络腮胡的国字脸,远远望去颇有一些“猛张飞”的感觉,仿佛只要站在那里,就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。
他的皮肤很粗糙,手掌也很大,稍微一用力,手背上便青筋毕露,一看就是饱经风霜,经常干重活儿,使力气的人。这种人张然就算不用看也知道,手心里肯定长满了老茧子。
不过,这个中年壮汉,乍一看好像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,但对张然倒是极为热情,看到张然后,便极为热情的招呼起来。
甚至一边说着,一边放下手中的碗筷,还走到张然面前,上下打量了他一番,笑着对张然道:“前几天去看你的时候,你才刚刚下床,站都站不稳,没想到这才没几天,这都能串门了。好!好!好!”
对方笑的非常开怀,很明显对于张然是真的很关心,不然不可能一见面就流露出如此真挚的感情来。
而慢慢吸收了原身的记忆之后,张然也一眼便将这个中年壮汉认了出来,此人正是三魁的父亲张猛。那个与张然父亲张宝不是亲兄弟,却胜似亲兄弟的,同族远房堂兄。
对于三魁父亲张猛,张然自然是不敢怠慢的,见状连忙用力挣脱三魁,按照原身的“记忆”以及称呼,向张猛行礼道:
“见过伯父!”
而后,张然站直了身子,提了提手中的串着鱼的草绳,迅速说明来意,道:“伯父,今个早上,小侄在河里抓了几条鱼,奉阿母之命,特地选了两条鱼最肥的鲤鱼,送给二老尝尝鲜!”
说着,张然便将右手中串鱼的草绳递给了身边的三魁,并拍了拍他的肩膀,温声道:“三魁,快拿去处理一下,给伯父伯母和小妹她们炖上一锅鱼汤尝尝!”
“呃,好,好!”从张然手中接过两条鱼时,三魁还有些发懵,看着张然笑容满面的样子,也不知怎的,晕晕乎乎的就答应了下来。
“三魁!!”
就在此时,张三魁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炸响,霎时间,张三魁猛然惊醒了过来。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,情不自禁的的看向声音的源头,自家父亲张猛!
尤其是当张三魁,看到父亲不怒自威的脸庞,以及眼神中满含愠怒的神色时,一张大黑脸,瞬时间竟苍白几分。
尽管张猛没有多说什么,但仅仅一个眼神,就足以让张三魁明白了父亲的意思。于是张三魁,连忙将手中的草绳塞回给张然,并手足无措的解释道:“不,不,东西我不能要!然哥儿,你的的身子才刚刚好,这鱼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!”
“嗯,三魁说的对!”张猛见儿子总算是明白了过来,脸色稍霁,顺势对张然温声劝道:“然哥儿,你大病初愈,正是需要补身子的时候,这时候喝点鱼汤对身体比较好!你的心意伯父这受到了,但是这鱼我们不能收!你还是拿回去吧!还有,现在虽然天气暖和了不少,但河水还是很凉的,你一向身子不大爽利,以后可千万别涉险下水了!”
“呃!”
父子俩这么一唱一和,倒是让张然有些哭笑不得,不过,三魁父亲的态度倒是让张然心中微微一暖。暗道,不愧是与亡父有通家之好的兄弟,这情谊还是真没得说啊!
心中感触之下,张然稍稍思索了一下,索性一咬牙,直接开门见山道:“伯父,你有所不知,最近小侄新得了一个抓鱼的法子,还挺好使的。这两条鱼,就是我用那个新法子抓到的,我这个法子,就算不下水,也能抓到鱼虾。不瞒您说,其实今天我家可是抓到了不少鱼呢,送您两条对我们来说真算不了什么!”
“新抓鱼的法子?还不用下水?你说的是鱼笱?”张猛微微一怔,饱经风霜的国字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一丝奇异之色。
鱼笱捕鱼的法子他虽然曾经在渭河边见到过,但具体如何做,却不太清楚。那是渔夫们的独门绝活,张然是怎么学会的?(鱼笱,编竹成篓,口有向内翻的竹片,鱼入篓即不易出)
“鱼笱?那是什么东西?”张然不禁疑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