刻余后,季苍穹走到了小路的尽头。
那里又是一面崖壁,不过这面崖壁通体沥黑,微带光泽。
细细看去,那光泽其实是崖壁上附着的一层细小活物,微微蠕动造成的错觉。
一直面无表情的季苍穹看着那些活物,也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。
但转瞬就隐了去。
他拂开衣袖,在露出的手腕上抹了一把,鲜红的血液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,和他本就白皙如玉的皮肤形成妖异的对比。
他把染血的手掌往沥黑的崖壁上按了下去,那些活物闻到了味儿,蜂拥聚了过来。
鲜血四溢,顺着季苍穹按在崖壁上的手掌往下流淌,聚拢过来的活物越来越多,发出犹如蝗虫过境一般的嗡嗡声,听的人不寒而栗。
但季苍穹却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。
慢慢的,那些黑漆漆的活物大概是饮饱了鲜血,身上发出淡淡的红光。
它们附着的崖壁肉眼可见的慢慢凹陷了下去,并且有向外扩散的趋势。
等凹进去的那个深洞可过一人时,季苍穹按在崖壁上的手掌倏然爆发出一阵黑中带金色的光芒。
那些爬在他手掌手臂上吸血的小生物纷纷化作了齑粉。
季苍穹往前一步,从那个凹陷的深洞里挤身而过。
眼前的景物恍然一变,落英缤纷、树茂花香。
空气里仿佛都弥漫着一股圣洁的味道。
恍若真正的仙境。
只是很安静,与世隔绝一般,没有任何声音。
季苍穹穿过的涯壁早就不见了。
这处仙境仿佛没有边界,目及之处,景色都一模一样。
但季苍穹知道,这都是假象。
这片圣洁祥和的世外桃源,步步都是杀机。
他闭上眼睛、提步而出,落脚之地是熟悉到骨子里的规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