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1章 会一会天下儒生(2 / 2)

哲学原理,很简单,以前研究圣人在哲学层面言论的方式方法效率太低,传播的门槛太高。用后世的办法研究圣人哲学,就可以深入浅出许多。

我是谁?从哪里来?到哪里去?这是哲学的三大基本问题。

儒家是怎么回答这三个问题的?孔子言论中是怎么解释的?孟子的言论中又是怎么解释的?一路之下,各位大儒又是怎么解释的?包括胡瑗又有哪些言论解释这个问题?

人是什么?人因为什么立与天地之间,要达到什么目的?人与万事万物的关系,人对一切事物的态度?

道家是怎么解释的,佛家又是怎么解释的?

当然,哲学只是儒家的一个方面,儒家也不仅仅是哲学。

甘奇这么来说儒家,也只是分析儒家在哲学方向的思想理论。还是浅谈,但是甘奇提供了一个思路,提供了一个治学之人如何真正认识自身理论的新思路。让这些治学之人,能把这些东西接地气的来解释,更加有利于传播与传承。

甘奇在抛砖引玉。

但是甘奇在颠覆一个时代,不论什么学说,都是有利有弊的,弃其糟粕,扬其精髓,他要让儒家成为一个更好的儒家。

每天去跟人争论到底谁解释的圣人才是正确的,这没有意义,理学心学也好,事功也罢,公羊谷梁,杀人的,懦弱的,都没有意义。

至于什么是宗教学,这是甘奇新发明的词汇,深入解析宗教的核心,把宗教的发展与传播也拿出来说一说,子不语怪力乱神,古代的正统读书人,古代的统治阶级,其实对宗教的态度都不热衷。虽然有信宗教的皇帝,比如有对佛教崇拜的,有对道教崇拜的。

但是自古中国的掌权者阶层,对宗教的态度实在称不上恭敬,说灭佛就灭佛,大规模屠杀和尚,焚毁庙宇佛陀。古代中国,也就佛教真正大规模流行过,然后也大规模被灭过,什么太平道造反之类的,摩尼教起义之类的,都被灭了。

这只证明到了一点,圣贤子弟的骨子里就不信你那一套。

所以宗教学,必须要写一写,从本质上认识宗教,也从本质上认识宗教为什么能快速传播。

算学,或者用更现代的话语说,数学。本就是中国读书人必备技能,科举明算,一直就是大科目。甘奇写的东西,将会是一个更系统的真正启蒙,几何有几何的用处,统计学有统计学的用处。

甘奇要当一个不一样的大儒,把研究学问的方法彻底颠覆。

所以甘奇一本接一本的写,写一本一本的要义与简述。

京华时报下面的印刷作坊,一本一本的印。

发给道坚书院的学生,搬到太学里免费发放,摆在各处书局里卖。

道坚书院炸锅了,太学炸锅了,然后汴梁城就炸锅了,接着洛阳也炸锅了,江南也炸锅了,蜀地也炸锅了,甚至连福建都开始炸锅了。

天下的读书人都炸锅了。

汴梁的学子读得这些要义简述的,多是一脸的新奇,也有不少一脸懵逼,还有一些人陷入了深入的思考。

洛阳的学子,忽然开始成群结队往汴梁而来,却有不少人义愤填膺,程颐就在其中,他要去汴梁,去质问一下甘奇,问问他是怎么继往圣之绝学的,问问他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出来,是继了哪个往圣之绝学,胡子衣钵在他,问问他甘奇为何不好好继承胡子绝学。

程颐别的不想,就问问甘奇,为什么不好好治学,非要走一些歪门邪道,不谈仁义,不谈家国,搞出这些东西。甘奇若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,也还罢了,而今甘奇的影响力如此之大,搞出这些东西,不治儒家正统,这岂不是误人子弟?

所以程颐来了。

其实汴梁城里也有如程颐这般想法的人,比如同知谏院司马光,想法虽然不如程颐那般偏激,却已然对甘奇观感不好。因为甘奇如今在天下文坛的影响力实在太大,甘奇却偏偏“不务正业”起来。

事情越来越热闹,富弼也开始翻了翻甘奇最近出的新书,文彦博也开始在翻,曾公亮自不用说,也翻了几本。

翻得最多的,反倒是皇帝赵曙,他倒是真看得进去,特别是《管理学要义》,他看得手不释卷,其次便是《历史与社会阶段简述》,他也很有兴趣,最后经济学与社会学也翻了翻。

甚至御书房里闲谈,时不时都会有这些话题出现,其中自然也有争论。

甘奇却还躲在家中努力造人,他知道自己一石激起千层浪了,不过还得等子弹再飞一会。

甘相公,即便没了权柄,却也要搅得一个天翻地覆,他要保持自己的热度,永远都下不去的热度。

甘奇家门口拜见的人,又多了起来,无数人拿着书上门来见,或是诚心诚意请教,或是一脸不爽来讨教,一概拒之门外。

过几日,甘奇才会出门,去会一会天下儒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