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侧门一路回了柴房院子,刚一进院,看到院里趁太阳天晒的被子,扁担就忍不住高兴了起来,将其移至僻静处时,忍不住就捏了捏那晒得松软的厚实被子。
被凉风吹了许久,被子已经有些凉了,但却很松软,沉甸的重量,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。
“今年大王府和外面种了许多棉花,又有了弹棉花的作坊,许多人家都想办法攒出了一床棉被,我现在吃穿用住都在国君府,是奴仆之身,‘工钱’不多,不过总也是存了一些的,明年再存些,到时再攒出些棉花,给她娘仨做身棉冬衣……”
一边想着以后的生活,一边熟练地把驴栓了,一捆捆地搬干柴火,同时把有些青湿的柴火放墙边晾晒,正犹豫要不要去找缝衣的妻子见一面呢,就听到外面一阵熟悉的嘻笑玩耍声。
“是小儿和小女!”
扁担眉眼一下子就松快了,把手上的柴放好,就转身往院子外走,国君府也有其他带孩子来的缝娘,自家那对儿女,平日里就跟着别的小孩一块玩。
“小儿、小女,你们……”
走出庭院,刚开口没说完,就见对面一条白底黑纹的巨大老虎,几乎到自己胸口高,正趴在庭院里干净的青石路面上甩着尾巴,看着自家那对儿女,以及其他几个孩童,在那里拿树枝,在花树根旁,刨些什么。
“阿爹!”
小女孩最是活泼,一见到自家父亲,就兴冲冲地跑了过来,熟极而流地先跳进扁担怀里,再熟极而流地蹬脚附手、爬到了扁担背上,骑到了扁担脖颈上,高兴得不得了。
第一次入府时,就见过老虎的扁担,经历这大半年的熟悉,已经不怕了,见自家儿子和其他小孩,还在那里刨什么,有些好奇:“你哥他们挖什么呢?”
小女孩兴冲冲道:“哥带着我们挖蚯蚓呢!二大王昨天夜里孵了几只小鸡在窝里,特别好玩,我们就来挖蚯蚓给小鸡吃!”
老虎孵小鸡?挖蚯蚓?
扁担一听就笑了:“胡说八道,现在按节气看,都已经立冬吹起冬风了,小鸡都是春天孵的,你莫不是看错了?”
“真的!”
见父亲不信,小女孩顿时来精神了,熟极而流地爬下了地,站起身抓起父亲的手:“阿爹,我带你去看二大王孵的小鸡!就在‘东殿’里!那几只坏猫,老是想吃小鸡,还要将军叔叔守在殿门,不让小鸡们出来!”
嘴里乱七八糟地说着,手早顿力拖着扁担走,扁担一阵好笑,想想自己的活做得差不多了,便也跟着女儿,任由她胡闹,本意想着,到时无论看到什么,都要装出大惊失色的样子,逗女儿高兴一下。
但,真正走到被称为“国相殿”的东殿窗前,看到里面殿角一片干草窝里,几只叽叽喳喳的黄色绒球时,扁担却是真的大惊失色,瞠目结舌,如同见了鬼一般。
那几个黄色绒球,正是几只小鸡,明显是刚刚出生没多久,在窝里走路都不安稳。
“这……这!怎么可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