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有一点他想不通，以安南、澜沧、占城这些地方的习俗和惯例，女人部队与家族来说就是个工具，要么攀附荣华富贵，要目达成政治目的，而且这里的女人也都很习惯与这样做。为什么出身安南氏族的胡圣偶，就能跳出这个圈子，通过出卖自己的父亲求生呢？

如果这个问题搞不明白，胡圣偶的话是绝对不能信的。前车之鉴刚过去没有一盏茶时间，他作为第二远征军的统帅，可千万不能麻痹大意了，这些安南人坏得很呢。

盯着胡圣偶的眼睛看了片刻，徐增寿觉得还是直来直去的好，不和这安南女人绕圈子：“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话，为什么要这样做，你是想挑起大明和吴哥的战争吗？”

徐增寿越不轻易相信，就越是证明他认真考虑这件事了，胡圣偶也更加的安心：“将军的怀疑实属常理，如果换我在将军的位置，一也同样会心生疑窦，但我这样做是的确有原因的。

如果胡季犛只是废掉陈朝皇族，篡夺了陈朝的国祚，作为他的女儿五无话可说。但是他杀了我的丈夫和儿子，把我软禁起来，不许与任何人见面，现在又要拿我去讨好吴哥大臣。我也是人，也有正常的爱恨喜恶，也会为自己考虑，难道有错吗……”

胡圣偶说的开始有些激动了，徐增寿却更加不敢对他完全相信，打断她的话问道：“你说的这些都太笼统了，我的知道你想要得到什么，然后才能继续。”

突然的打断，也让胡圣偶意识到，自己的情绪不对劲了。安静下来大大呼吸了几口，又道：“让将军见笑了，我并不求荣华富贵，也不求地位权利，就想有个安静的地方，让自己安静地继续活下去。当然，我没有维持生计的本事，所以还得有度日所需。

如果将军对我的话有疑虑，可以找几个胡季犛身边的人审问，自然能够查清他本来计划的去向。那座金矿的具体在哪里我不清楚，但胡季犛和他身边的太监交谈时，却叫我听到了大概的位置，将军也可以派人去澜沧看看。

反正我现在只能留在你的军中，逃不走也飞不掉。待一切查证属实，想必我的小小请求，大明皇帝陛下应该不会拒绝。如果我所言有虚假之处，再任由将军发落便是了。”

胡圣偶怎么说也还是个中世纪小地方的女流，有些心机和手段正常，但眼光、格局就不是她所具备的了。

根本不会想到，她越这么说，徐增寿的怀疑就越重。一个被胡季犛软禁了的女儿，准备拿去做交易的货物，她凭什么去了解胡季犛的机密？

从胡季犛的秘密，到胡圣偶的秘密，牵扯到了吴哥王国，牵扯到了澜沧国，还牵扯出了金矿。要说这是一个局，谁也不能否认它很像啊，除了事实之外，谁都给不出通顺的解释。

而且明军出兵安南，为的是占领和统治。身为统帅的责任，是尽快结束战事，让安南的局面稳定下来，便于展开下一阶段的扩张。徐增寿哪有那个闲工夫，安排人去澜沧查什么金矿的真假，再说军中也没有懂行的人手啊。

还有就是拷问胡季犛身边的人，就更做不到让人完全相信了。胡汉苍被绑起来分别看押，都能命令宫女袭击明军，胡季犛安排点小计策还不是更简单吗。

想不通是想不通，但这也难不住徐增寿。不但难不住，还给他打开了一扇解决未来问题的大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