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藏地下的暗牢里,詹闶看着眼前已经快没了人样的费征。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,受了什么样的洗脑教育,被整成这幅德行了还不招供。
要说也称得上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,可这脑子嘛,就实在不敢恭维了。竟然能为名教或者迷你朱的魅力所折服,有今天只能说是活该。
对这种半死不活的人犯,吐真剂可不能乱用。又是把脉,又是听心音,还检查了一番伤口,才确定可以用药。
先是五支东莨菪碱注射液打下去,发现并没有达到完美效果,骨头果然够硬。那就再来三支,不信你个原始的身体能一直扛下去。
果然,不到半盏茶时间,现代医疗科技再次大获全胜。在詹闶的循循善诱之下,加上另外五支东莨菪碱的功劳,费征只用了一炷香工夫,就把自己知道的全招了。
他是任亨泰布置的暗子,两人之间并没有固定的见面频率,只是在有情报的时候,去琵琶巷的一家小酒馆留下标记,然后等着对方主动现身见面。
如果是特别紧急的消息,则可以给副都御使任励送书,或者给琼庐书院的余季仁先生送酒。无需亲自露面,只要把情报放在专门的酒瓶跟锦盒里,他们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。
另外还有一点很重要,在费征的供词中,多次提到了一个叫做“大先生”的人,地位似乎更在任亨泰之上。
遗憾的是,他并没有见过大先生,也不知道这位大先生的具体信息,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,在幕后掌控着一切。
拿下费征的供词,后面就没詹闶什么事了,闲聊几句就告辞离开。吕韬接下来可有得忙了,他留着只会耽误正事。
送詹闶离开后,吕韬回到地下的暗牢,摇摇头彻底挥去心中的那丝念头。逼供药这种东西,他是绝对不能持有的,或者可以说除了詹闶之外,全大明不论任何人,拿着逼供药就相当于摸到了催命符。
能让一个人丧失心智,问什么说什么的东西,在皇帝眼中,跟造反嫌疑并没有太大差距,实打实的取死之道。
药本身没有问题,可谁敢保证你不会乱用?万一哪天脑子抽抽了,给负责拱卫皇城的守将,又或者皇帝身边的太监来上一针呢?就算你能保证自己不会那么做,可你能保证这药永远不会丢吗?
唯独是詹闶,他要是想杀什么人,根本就不用问道儿,也需要耍什么花样,随便用点手段就能轻松做到。
而且阿棣最为清楚,詹闶是可以轻松攫取天下的,却甘愿帮助、辅佐他奉天靖难。在靖难期间更是给他安排了二十多个护卫,真要杀他早就成功无数次了。
书归正题。拿到费征的供状后,吕韬马上安排了抓捕行动,当天晚上就撬开了任励和俞峻用的嘴。(季仁是表字)
接下来的两天,又根据两人的供状,成功抓捕吏部侍郎曹镒、礼部侍郎许晋、太常寺卿易大华、工部营缮清吏司员外郎谢谦等官员,以及陈鳞和刘思敬这两个名儒。
只有在抓捕任亨泰的时候出了意外,因为沿途有几户人家失火,大街上鸡飞狗跳的阻拦了片刻。等锦衣卫到达任亨泰藏身之处,只得到了一具和贾际春同样自缢而亡的尸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