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件事里最郁闷的就要数詹闶了,刚刚还憋着一肚子的词儿,要教训教训范原这个傻帽呢,转眼间就没自己说话的机会了。
暗自顺了顺气,开始在内心劝说自己:算了吧,这个货估计也混不了多长时间了,就这个智商估计连名教自己人也会讨厌他,慢慢把他排挤驱逐掉。正好省得自己又做了坏人,还给名教制造了团结的机会。
至于说各部都想参与进来,那就参与呗。反正都是些两眼一抹黑的选手,留在本职岗位上也干不了什么正经事,到了北平说不定还能废物利用一下呢。
刷个名声镀镀金,也由得他们去。名教的好日子已经开始倒计时,刷得再多,镀得再亮,最终也没什么卵用,爱咋咋地算逑。
只要别琢磨着从中捞银子,其他的就全都无所谓。否则一定叫他们知道知道,詹大掌教手底下可不是只有技术,折腾人的手段半点都不差。
当然这里边也要看名教的表现,如果他们到时候敢玩小动作,或者说在其他方面恶心人。詹闶也不介意捎带手给他们挖几个坑。有时候搞一把阴谋陷害也挺好玩,顺便就当小小报一把洪武三十年被无端栽赃的仇。
七嘴八舌地好一阵,可算是结束了利益争抢的热身赛。最后还是把话题交还给了詹闶,北平城的整个工程项目都是他提出来的,具体该怎么做,阿棣肯定还是要以詹闶的说法为准。
这也不是眼下在朝会上就能定下来的,还得等詹闶重新送一份奏本去通政司,然后结合六部、都察院的人,甚至是五寺、翰林院、国子监等等机构部门,联合拿出一个最终的章程和决议。
名教的人其实也是想通了,既然不能正面阻止詹闶,那就从侧面牵制他,争取拿到一些压制他的权利,至少要做到对整件事足够了解。
而所有这些想要达成的愿望,没有比主动参与到这座新北平城的营造中去更容易实现的了。
就算最差的结局出现,没能压制得住詹闶,也没有在其中捞到好处。可参与了陪都营建的功劳,也是实打实落在口袋里的。
朝会的最后,定下个日子,让阿棣带着百官们去看看混凝土筑城墙的场面,就算是把今天的议题过了。名教和行道教之间,竟然罕见地达成了一次虚情假意的皆大欢喜。
午朝结束之后,詹闶就准备回家去,却被阿棣派人在半道儿上拦住,喊去了武英殿另外议事。
到了武英殿见礼后,阿棣屏退左右,连近身伺候的太监都不留,问了詹闶一个他最不愿意听到的问题——朱胖胖在北平怎么样。
詹闶表面上没有动静,内心里却愁成一团。明明永乐二年才会讨论立储的问题,你怎么能说提前就提前呢,还特么跟老子单独谈话,怕不是个假阿棣吧。
假肯定不会有假,可问题却着实难回答。朱胖胖在北平的一言一行,不敢说全都有人汇报给了阿棣,但重要的部分肯定半点不会差。这哪是问他的情况,分明就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分析,进行立储人选的判断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