詹闶点点头,却没有说话。今天晚上发生的事都太匪夷所思了,先是谢正坤失心疯了要给自己挖坑,后面又是谢雅清冒险求救,哪一件都不在自己的预想之内,这谢家的人都特么不简单啊。
不过这样也好,原来还计划就算谢用找到了,也要放弃诸暨,转到杭州布局呢。现在看来,谢正坤倒是送了个神助攻,把清洗诸暨的机会直接送到了手边。
以后完全可以两边同时发展嘛,有了谢家的基本盘,纺织业务开展起来也会更快速、顺利。彻底干挺江南布商的进度,可以提前一大截了。
“谢小姐别再跪着了,快起来坐着说话吧。”稍作盘算之后,让谢雅清起来,接着又对门外道:“妦儿,你去把有诚和有全喊来。”
两个长随很快就来了,詹闶掏出一块金灿灿的牌子递给有诚:“你带几个人去一趟县衙告诉吴知县,就说老爷我明天要在城中抓反贼,叫他提前通知到了,没有我的命令,各处城门不得打开,违者与反贼同罪。另外叫他从巡检司调人,县衙里的差役就算了,明天一早辰时三刻等着老爷的命令行动。还有,安排人从今晚开始,就在各处城门盯着,看看有谁敢违令出城,统统都给我绑了。”
然后又吩咐有全:“你明天早些出去,跟着楼下谢小姐的堂弟叫谢顺,去谢家谷仓把人带回来,谢用和他的族叔一家全部带回来,一定要赶在卯时之前。”
安排妥当后,詹闶又和谢雅清聊了一会儿,大致就是把谢家在诸暨的各层关系搞清楚,方便明天一网成擒。
大致就是族长的近亲都有哪些,五服九族之内和族长关系近的、远的又分别有哪些,这些人都住在哪里。谢家在城内都有哪些祠堂别院、生意买卖这种能藏人的去处,城外又有哪些场所,是什么人在掌管等等。
了解得差不多,就让人安排谢雅清去休息了。谢正坤拿出了反诗,还要诱惑一位国公就范,谢家横行乡里草菅人命,还涉及到了贩卖大布的事,少说得是个主犯斩首举家流放的结果。作为这件事的证人,也是受害者之一,她应该是受保护的。
别以为贩卖大布是件小事,认真搞起来不比那首反诗的罪名小。想要织出大布,就必须有新式织机,想要新式织机工作就得弹簧,那些弹簧的来处只能是军械。私下购买军械,这是什么样的罪名,只要有了证据,想怎么扣帽子都没问题。
转天一早卯时刚过,詹闶就带着人来到了诸暨县衙。点齐了巡检司的两百多号人马,分别由精武体育会的弟子们监督着,卯时四刻齐齐出动,去往城内外抓捕谢正坤三族之内所有人口。
抓捕行动很顺利,上午巳时过半,谢正坤三族之内的一百二十七口全部捉拿归案。按照男女老少分类不同,各自进行关押。
吴知县跟在詹闶身后,看着或木然失神,或嚎啕大哭的谢家众人,抚着自己的胸口叹道:“还好有公爷法眼如炬,否则下官就要出大问题了!谁能想到,看似忠良,满口仁义道德的谢正坤,竟然做出了这等事,令人骇然呐!”
说到谢正坤,谢正坤就来了。被两个兵丁押着正往前走呢,看见詹闶的身影,马上就挣扎着喊叫道:“公爷饶命,公爷饶命,小人冤枉啊。那首诗,那首诗不过是孩童之作,小人哪知道其中暗含隐晦藏头,求公爷明察秋毫啊!”
这叫什么,求生欲太强烈把脑子烧坏了吗?詹闶看着他笑了笑:“贫道什么都没说过,你如果真的冤枉,又是怎么知道暗含隐晦藏头的?”
谢正坤愣了一下,突然发疯似的指着詹闶:“是你,是你,你图谋谢家的产业,记恨谢用背叛,于是就作了这首诗栽赃谢家。哈哈,那首诗根本不是老夫写的,你没有证据,你是栽……”
给了旁边的精武体育会弟子一个眼神,后者马上过去干净利落地把谢正坤的下巴给卸了,叫他没办法说话。
詹闶揉了揉耳朵,一脸看傻子的表情,摇着头道:“省省力气,后面还有不少路要走呢。你这话留着去了锦衣卫镇抚司衙门对他们说吧,看看会不会有人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