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自己连阿棣会不会在詹家掺沙子都不在意,又何必在乎一个已经不存在了的老朱呢。
来到姨娘院最内侧的小院子,负责看守的鞑子丫鬟把门打开。詹闶迈步走进去,四下看看还真是一片萧瑟凄凉。
虽说是住在姨娘院,可自己是什么身份,如曼等人还是很清楚的。听到外边院门响动,马上就有人从屋里出来,不管是来送柴米油盐之类日常用度的,还是来传话的,她们都不敢怠慢。
这次出来的是如喜,看到眼前的詹闶,竟然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,再看清楚了确定没认错后,马上就跪下来。提高了声音问好,也算通知屋里的其他三人:“奴婢见过老爷!”
堂屋里另外三个听到如喜的声音,也是觉得自己幻听了。彼此相互看看,发现都是相同的表情,忙从里边跑出来。
见到果然是詹闶,也都一个个跪下来给詹闶问好。只不过心里面却满是七上八下,也不知道今天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惩罚,又或者干脆就是催命令牌。
十五那天晚上的动静太大了,哪怕她们的住处和外面街道隔了二三十丈远,那些打打杀杀的喊声都听得特别清楚。
具体发生了什么,她们无从得知,但肯定是有人和詹家对上了。而能在夜里搞出那么大的动静,也肯定不会是普通人。
怀着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担心的情绪,度过了一个极不平静的夜晚后,发现门外守着的丫鬟还在,日常用度也没有变化,内心又被一种不知道庆幸还是释然的情绪代替。
今天,詹闶在时隔半年多后再次出现,四个人的心理反倒没那么复杂了。死也罢活也罢,今天应该能有个说法了。
詹闶没有说话,而是先在这小院子里绕着看了看,窗棂上伸手摸摸,角落里来回看看,还去厨房里转了一圈。
院子打扫的很干净,窗棂上和玻璃上也都没什么灰尘,说明她们很注意日常的卫生。厨房里灶台是温的,各样用具和吃食也没有什么短缺,说明家里的其他下人很守规矩。
满意地点点头,詹闶就往刚才四个丫鬟出来堂屋走过去,一边撩开门帘,一边吩咐她们:“都进来说话吧。”
这个态度,应该不会是什么坏消息。但四人却没敢有任何幻想,说不来就是临时想起了来看看呢,而且以往的某些经历也让她们深知,这个老爷的喜怒无常更可怕。
进了屋里,詹闶坐在上首位,四个丫鬟依然是跪着。刚才只是让她们进屋里说话,可没说能站着或坐着,所以还是跪着比较稳妥。
詹闶也不管她们,自顾自掏出烟斗来填装,点上抽了两口,才开始说话:“今天过来有两件事要跟你们说。第一件,先帝驾崩后,原来的太孙继位,现在新皇帝听信朝中奸臣谗言,要罢废囚禁燕王殿下,行道教也被他下圣旨驱逐,大前天晚上更是买通管家暗藏了刀客在詹家下毒,希望能把我擒获。如今,燕王殿下已经传檄天下,并上书朝廷,遵照先帝遗训靖国难锄奸贼,我站在了燕王殿下一边。”
看了看四个丫鬟的表情,除了惊讶之外没什么其他变化,詹闶继续说道:“跟你们说,也就是知会一下,其实和你们的关系并不大。但是这第二件事,就是关于你们了,从今天开始,你们可以重获自由。殿下的檄文和奏折应该在今天或明天到达金陵,朝廷里定下对策再做出安排怎么也要十天半月,这段时间足够你们远离北平之外。我会找人给你们开具路引,再给你们一些盘缠,想要回家还是去哪里,自便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