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一个和尚探讨怎么生孩子,而且对方还无比认真的样子,詹闶总觉得有些荒诞,这场面也太违和了。
只是老和尚代表了阿棣,又很真诚地请教医学知识,鉴于自己在小范围内颇具口碑的医术,他只能是有一说一。
组织一下语言,道:“根据我教多位长于人事项目研究的祖师所传下的理论,男女交合只是繁衍后代的一种途径,真正决定能否生育的,是肾囊肿……”
涉及到阿棣的后代繁衍,詹闶讲得很仔细。从**如何生精,到如何传送到鸟嘴,最后完成输出的过程。以及输出之后形成受精卵,再到形成胚胎并发育成婴儿的过程,都用对方能听懂的语句讲了个差不多。
等老和尚表示自己基本听明白了,然后又讲怎么解决问题的方法。大致就是从输精管中抽取成熟的蝌蚪,然后注入受孕期的妃子体内,只要运气够好的就大概率可以达到受孕的目的。
这种听起来令人匪夷所思的理论和方法,让老和尚对行道教学问的敬佩再次拔高好几个等级。
在此前他听说和了解过的所有医学知识中,没有任何人提出过类似的观点,更没有人对此进行过相关试验性操作。
想想也只有行道教这种两千余年孜孜不倦探寻万物真理,又能不受约束和影响而大胆施为的,才有机会走得更远吧。
要知道这听起来只是简单的几段话描述、概括背后,需要耗费的可能是好几代人,乃至十几代、几十代人的心血和努力,才有可能总结出来。
否则以华夏医术这么悠久绵长的历史,那么多名家圣手此起彼伏,怎么就没能琢磨出这点问题来呢?
想到此处,道衍大师不由得抚须赞道:“世界之大,果然玄妙无比。往日礼佛参禅,只觉得渡世间诸苦厄,修己身之因果,就是境界了。自与嵬之相识,蒙多番赐教,方知万物之道本就浩如烟海,其中的福祸因果又岂是能渡化的。贫僧修了半辈子的禅,到头来只不过是小道而已,如无嵬之,几将平生抱憾啊。”
老和尚的佛心彻底裂开,已经有了要崩塌的迹象。詹闶暗自高兴,可也知道还不是拉拢的时候,距离完全发酵还得一段时间呢。
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安慰和疏导:“大师言重了,您是学贯古今,深谙三教诸理的前辈,一身所学有太多值得学习的地方。我有今日,不过受历代祖师恩惠,实则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。不然也只能在异国他乡朝生夕灭,做一缕孤苦亡魂而已。”
吹捧和自谦结束,也要针对老和尚的诚意释放出一点自己的真诚。到了这个程度,也可以适当胆大一些,说点带着或暗或明的话了。
顿了一顿,说道:“事关燕王殿下的子嗣,其中所涉甚大,也不是在这里说几句话就能确定的。我这些天先准备一下,然后亲自去燕王府,或者找个安静的场所,为殿下做一番检查,然后再根据结果判断吧。只要不是最坏的情况,我一定竭尽全力而为。”
两人又聊了一阵子,道衍大师在夜色中离开。詹闶返回书房,一个人躺在摇椅上开始琢磨这件事。
输精管抽取术并不困难,在现代社会已经是很普通的手术了,或者说都有点达不到手术的级别,至少要比剖腹产简单太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