敢这么做的,必然是有皇帝的旨意,可见行道教实际上的地位之高。一帮商人,得长了几个脑袋,才能和手握私兵的人对抗啊。
当然他理解的并不算对,但也没差太多。詹闶在给老朱送去活字的时候,就已经在信里边请示过了,为保护神火和行道教某些宝贝,想弄一支护教队。老朱也给了回复,每座道观视规模大小可拥有五十至五百人的护教,并且允许他拥有不多于五十人披甲的资格。
披甲呀,这可是了不得的恩宠了。明朝虽说不对民间禁武,刀枪剑戟随便玩,一定限制内玩玩弓弩也没什么问题,但是不能玩盔甲,玩了就要掉脑袋。所以说能有五十个披甲的资格,那得是皇帝极其重视才行的。
不管怎么说把,谢用是怕了。谢家在江浙布商中属于规模较小的,近些年来发展得也不是很顺利,眼看着就是要被排挤出第一梯队的节奏。这次来北平,也是谢家为将来做的最后努力,一旦失败很可能就是被其他几家分而食之的结局。所以他不能冒冒失失,更不能拿谢家的未来去赌。
不但不能这么赌,还得在濒临绝境中给谢家找出一条路来。这条路在哪呢,就在詹家。别看这些同行们想得挺美,可真正遇上了他们就会知道,土匪和披甲执锐的差距有多大。
所以他准备叛变,准备出卖自己的小伙伴,用这些注定要失败的同行,给自己换一条出路。挽救谢家的同时,还能提升自己在家族的地位;最不济了,也能给自己结下一点香火情分。
不对,应该叫改邪归正,举报心怀不轨的前同伙和幕后主谋,把这股邪恶势力铲除掉,帮助自己和谢家走上一条光明的大道。最少最少,也得和鸿正道长这样的正派人士交朋友。
于是,他在第二天的下午主动来到詹家,用的名号也是诸暨布商谢家的代表,求见鸿正道长,有重要消息呈送。
有外来布商给詹家下绊子,这件事已经是詹家大院里上下皆知的事了。得知这人就是个外来布商,别说前去报信的老门子白来顺,就是身负任务的新门子来全,对谢用都没什么好眉眼。
詹家一贯的待客之道,来者皆是客、茶水点心热情招待什么的,全都像忘了似的,连个坐的地方都没让,就那么站在大门边上等着。
午饭后暂时没什么事干,正找了个借口准备“教导”贴身丫鬟如菱的詹闶,听到报信先是琢磨了片刻,才让人把这个叫谢用的带进来。
然后把如菱的包装拆了,扔在偏厅的软榻上:“今天下午就在这儿等着,好好想清楚自己错在哪了,晚饭之前要是能想清楚,就只算你下午耽搁正事的错,想不清楚就仔细你的皮肉。”
丫鬟伺候着简单洗漱了一把,詹闶整理好衣服去二进院中堂。这个什么诸暨布商的代表登门,到底是为了出什么幺蛾子的,还是带着其他目的来的,他还真猜不明白。
不管是那样都没所谓,撑死了算个土鸡瓦狗,给一穿天猴就当火箭用,愚昧又自大的土财主们也就这点本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