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家王亮是陕西人,当年所效力的东家因被牵扯进郭桓案而获罪,后来又跟着新东家到了保定,结果新东家经营不善破产,属于正在找工作的阶段,有保定府同知作保。
账房汪舒翰是北平本地涿州人,长年供职于商家做账房,今年夏天因为东家换了账房,至今还赋闲在家,有涿州知州作保。
门房叫白来顺,也是北平本地的,玉田县人,之前给蓟州同知做过门房,对官面上的一些往来规矩比较了解。
负责针线房的是夫妻二人,之前也是在官宦人家做针线房管事,后来东家坐案流放,就自己开了买卖,可惜没有做生意的天赋。正赶上詹闶需要人,就被介绍了过来,作保的是武清县的知县。
看看这一溜人,五个就有三个是东家犯了事的。不过这是明朝初年,老朱的高压政策下冤魂也不少,谁能保证有罪的每个都罪有应得呢。而且他们只是下人,但凡能牵扯上的早就出事了。
通过这几个相对关键位置上的人选,詹闶也看出来了,至少自己如今在北平地界上,还是有那么几分薄面的。
一般来说,这种给下人作保的事,都是普通街坊之类,可现在却不是知县就是知州、同知,果然是花花轿子众人抬。
除因为詹闶要求过高而暂时没找到的厨房管事,其他的管理阶层人员都到位了。一个大宅院,就好比是一家公司,詹闶决定给这些中层和高层管理者开个会。
会议当然是午餐会了,边吃边谈嘛,也能相互了解一下。如果连一顿饭都吃不下来,就有必要更换人选了。
就在客栈改出来的餐厅里,负责掌厨的是新收的大丫鬟珍儿。饭菜也没有多复杂,一部分詹闶的自备罐头,一部分这个时代的菜品。
众人一一落座,侍女都给倒上了酒,詹闶先举起杯来:“今天是我们初次见面,这第一杯酒是对诸位的欢迎,彼此先认识一下。贫道鸿正,姓詹名闶字嵬之,行道教第一百零一代掌教。”
虽然很不习惯这种形式,各人都还是正式介绍了自己。给新东家做事,就得守新东家规矩,别管是什么,照着做就对了。
没有人表现出疑问和犹豫,说明这些人的服从性还是有的。倒上第二杯酒,这时候的自称就要改变一下了:“本座家中,与你们往常见过的略有不同。仆人大约有半数是色目人和鞑靼人,姬妾也以色目人为主,鞑靼人次之,汉人目前只有三名,并无正妻。你们不用吃惊,本座得陛下特许,姬妾数量不在限制之内,所以她们并非那种姨娘,而是官府在册的妾室。至于家宅庭院方面,也是以我教规格……”
一顿解说过后,大家也都明白了个差不多。新东家的规矩有些是跟大明相通的,直接照搬以前的就好;有些则是完全不同的,那就得小心应对起来,并逐渐熟悉。
比如说服装方面,就跟大明眼下的有极多不同。老爷和如夫人们的常服、礼服、鞋履都有特别讲究,还有叫什么内衣和练功服的物什,总之需要适应的有不少。
管家王亮也根据这点向詹闶进行了咨询请示:“老爷,行道教可有祭祀、行法等各类礼仪,我等又要如何应对?”
知道主动找问题,这个管家表现还行。詹闶点点头:“家里的确会有部分仪式,都是由本座亲自主持,而且我教仪式并不复杂,无需刻意筹备。”
管家发表了自己的疑问,东家的回答也和颜悦色,其他人都开始针对各自的工作范围问了起来。现在问清楚了,总比以后出了问题说没搞明白强。
一顿饭吃完,詹闶对这几位也都有了些了解,眼下来说还是可用的。先就这么着吧,发现有不合适的再换就是了,反正等到阿棣上位之后,肯定要大刀阔斧改一改的。
五个人先安排在客栈后院的东客房住下来,那里是之前侍女们注的地方,影响不到詹闶和姬妾们欢乐。
不过也住不了几天了,临时宅子已经开始置办家俱,最迟到十月中旬就能搬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