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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马上将咱们的投石车对准大食人投石车所在之处发射石块!”看着寨墙上的局势,魏向煌焦急地喊道。
适才又一波大食生力军冲上来要夺回寨墙一角。因原本驻守在那一角的安西将士经连续交战人数已经不多,魏向煌担心失守,命一旅人马赶上去支援、替换。
可援兵可没走几步就听空中传来尖啸声,大食投石车发射的石块向这边飞来,而且落点恰好在前往寨墙的路上。
大食军投石车不多,石块并不密集,砸不死几个人;但这是将士完全无法抵挡的东西,众人见状立刻后撤,打算在第一波石块发射完毕后上前支援;却不想才过去不到一分石块再次飞来,众人又停下。
魏向煌更加担心失守,大声命令他们赶去支援。但这时他素来缺乏威望、又不是参战各团直属上级、各团编制也不全的问题暴露出来,将士们虽不敢再后撤,却也不前进,只是躲在土堆或大石头旁,每次一批石块都落下后才向前走几步,下一批石块又在空中传来尖啸后就停下。
魏向煌见状几乎气的七窍生烟,但这时对他们也无可奈何,只能命令己方投石车发射石块,击毁大食人的投石车。
“魏别将,难以估算大食人投石车所在详尽位置,咱们的投石车也不多,未必能够击毁。”掌管投石车的102团校尉米特对他说道。
“那也要尝试!快,发射石块!”魏向煌这时非常着急,一碰就着,闻言大声喊道。
“是。”米特觉得这样指挥不对劲,应该轰击敌方援兵走到寨墙边的道路,但见魏向煌现在的样子很难听进去自己的劝说,没有出言反对,答应一声就要下令调转投石车方位。
“魏别将,轰击敌军来援寨墙一角必走的道路效果更好些。”103团校尉雷诺却忍不住说道。
“不行。”魏向煌听到有人说话本想发火,但见是雷诺只能将话咽回去,尽量平和地说道:“寨墙上的我军将士都已经交战一段时间,而敌军都是生力军,即使两边援兵都被阻断,也是我军吃亏。必须让援兵冲上去。”
‘你的道理说得对,可根本办不到。’雷诺在心里想着。
“魏别将,既然如此,将109团将士撤下来吧,由属下带领103团将士冲上去救援。”他顿了顿说道。既然无法扭转魏向煌的想法,他也想守住寨墙一角,更要去‘救人’,主动请缨。
“这十分危险,雷校尉可要想清楚了。我听说雷校尉家人俱死在大食人手里,对大食兵切齿痛恨,我也十分理解;可因此雷校尉也是家中独苗,何必做此危险之事。”魏向煌闻言一怔,放低音量说道。
“属下已经想清楚了。属下恳求殿下出兵呼罗珊就是为了给亲人报仇,现下有杀大食兵的机会,不会因为危险退缩。”雷诺回答。
“既然雷校尉已经下定决心,我派雷校尉赶去支援。”魏向煌见劝说不成,又必须立刻派兵救援,出言答应。
“多谢魏别将。”雷诺道了声谢,大声招呼麾下士卒,趁大食人投掷石块的又一个间隙带兵冲过去。
他们冲到一半又有石块从天上向头顶掉下。可雷诺与众士卒丝毫不顾,冒着被石块砸中的危险快速奔跑,有十几人被石块砸中、或死或伤,但大多数人成功冲到寨墙旁。
他们立刻瞧见驻守寨墙的将士正与大食兵奋力搏杀,安西军人少大食军人多,安西军不断后退,眼看后背就要紧贴寨墙了。
“射箭!”雷诺大声喊道。
雷诺话音刚落,箭矢破空之声已经响起,数十支箭向寨墙内飞去。因两军将士交战激烈,大食兵一直到箭矢逼近身边才发现,匆匆躲闪。多数人成功躲过去,少数人没能躲过,被箭矢射中。众大食兵顿时放缓进攻,双眼警惕地向四面瞧去,防止下一波偷袭。
但雷诺对大食兵的惯常反应十分熟悉,岂会再次下令射箭?第一波箭矢射出后所有将士将兵器背在后背,双手抓住寨墙向上爬去,很快翻进里面,来到同袍身旁。
“怎么是你?109团的人呢?”见雷诺跑过来,丹夫惊讶地喊道。
“109团校尉没来,将士都不愿冲锋,我主动来救援你。”
“都是没吊的家伙!回去后我要把109团的人裤子都扒下来,让众人瞧瞧是不是有吊!”丹夫忍不住骂道。
“你不要骂了,想骂回去再骂不迟,我和你一起骂!现在注意大食兵,他们又要冲上来了!”雷诺说着,对弓箭手吩咐:“箭矢上弦,注意我左手的动作!”
“是。”
见箭矢再次对准自己,本要冲上来的大食兵放缓速度,将盾牌摆在身前,做好应对准备。
可箭矢却迟迟不射出来。领兵的大食百夫长心里着急,又觉得这么短一段道路、敌方弓箭手也不多,即使硬冲上去也损失不了几人,反而时间耽误下去敌方援兵越来越多夺回失地会越发困难,所以举起右臂转过头大声呼喊,让众人向前冲锋。
但他的喊声还没说出口,就见到身后士兵脸色发生变化。百夫长心知有异,不转过身就蹲下,又用盾牌覆盖住大半个身子。但他才低下身子就感到一阵剧痛,左手不由自主松开盾牌,跌倒在地。
随后,两支箭矢飞来,正中他后心。百夫长意识模糊起来,勉强转头看向盾牌,见盾牌中间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空洞;伸手摸向伤口,摸到了长矛的柄。
“秦那人真狡猾。竟然用箭矢引诱,但却投掷长矛”他用最后的力气说道,随后便倒地身死。
“这个百夫长肯定没有参加过之前在昭武九姓国的交战,对我军的防备实在差劲。”雷诺却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