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甚?进攻大食军营陷入苦战?”刘琦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,冷声呵斥:“魏向煌是饭桶吗!前前后后已经派过去三千多将士、比大食军还多,他还有投石车可用,怎会陷入苦战?”
“中尉,大食军根本不是三千人,足在五千人以上!”铺兵叫道。
“五千人?”刘琦一怔,轻声嘀咕一句:“怎么与探马探查来的消息不同?
就算敌军数目多于我军,他见无法击破敌营也不必强攻,我特意嘱咐他不可因为贪功而冒大风险!为何还要进攻?”刘琦再次质问,不过语气已经平和许多。
“殿下,敌军将领十分狡猾,营寨是按照住三千人的规格建造,其将领起初也并未将多余将士显露出来,魏别将因而未发现不对之处,首先用投石车轰击大食军营,随后派兵进攻薄弱之处。
却不想立刻从营中钻出许多大食兵填补空缺,因其出现不在预料之中,众将士一时措手不及,损失不小,却还是夺下寨墙一角。魏别将本想暂且停止进攻,但又可惜这一角寨墙,所以不断派兵增援,要守住寨墙,是以与大食军战况焦灼。”
“我军损失多少?”
“已战死一百多人,受伤一百多人。不过大多是昭武九姓国将士,安西将士极少。”
“这还好。”刘琦舒了口气,只要安西军死伤不多,事情就有挽回的余地。随即又吩咐道:“你回去告诉魏向煌,我立刻带兵增援。”既然敌军人数超过五千,仅凭先锋军已经解决不了,只能自己上阵。
‘魏向煌你运气真不好。但愿其他被我委派差事的人运气好些。就算不能立功,也不要有过错,更不要战死。’
“是。”铺兵答应一声,转身就要回去。
“领兵的大食将领是谁?”刘琦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,出言问道。
“据抓到的大食士卒说,将领是昨日夜晚才来到军中的,名叫阿费夫。”
……
……
“快,士兵们快冲上去,夺回那处缺口。
刚才哨兵经过的时候说的很清楚,过河的秦那军不会少于两万人,其中还有许多骑兵,我军不仅不可能打败他们、守住营寨,也不可能在白日根本不可能撤走,只有晚上,我军才有可能凭借对地形的熟悉撤走,至少一部分人撤走!所以,我军必须在白日完全将寨墙控制在手里,以求撑到晚上。
你们中有的人曾经和秦那军打过仗,有的人没有。不管你们是不是打过,我都告诉你们,秦那军不会留俘虏,所有士兵全部会被杀死!为了自己的命,为了家人的命,一定要夺回缺口!”
阿费夫声嘶力竭地喊着。
“杀!杀!”也不知是阿费夫的话起了用处,还是士兵们早就知道自己如果战败会遭受的结果,都大声叫喊着向前冲过去,与缺口处的秦那军拼命交战。
“将军,您说话的声音小一些吧,不然天还没有黑,您的嗓子就会发哑。夜晚撤退还需要您指挥,需要保护好嗓子。”站在他身边的一名将领趁喝水的空隙,对他说道。
“你说的有道理。”阿费夫的嗓子已经快要哑了,而且很疼,他点头答应一声,命所有护卫齐声高喊他刚才说的话:“快,夺回那处缺口。……”
“将军,难道咱们真的没有守住这座营寨的可能?”另一名将领忍不住问道。
“阿拉义,不说咱们能不能守住营寨,就算能守几天时间,你指望谁来救咱们、解咱们的围?这时木鹿城或许刚刚得知秦那军计划过河进攻的消息,临时组建援军,再派到乌浒河南岸,最少需要十日以上;你们觉得咱们有可能坚守十日以上吗?”
询问的将领不再言语。根据审问俘虏的昭武九姓国士兵而得到的口供,此战秦那国出兵近四万,民伕超过四万,而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到七千人,大于十倍的人数差距,其中还有很多没经过军事训练的人和女人;又没有坚城可守,如果这种情况下他们还能守住,当初就不可能从安西撤退。
“就算不存在守太长时间的可能,多坚守一日,为后方多争取一日时间,完全不可以吗?”最初说话的将领又问道。
“不可能!只要你们还想活着回去,完全不可能。”阿费夫斩钉截铁地说道。
他随后开始解释。“现在已经将近伴晚,即使秦那人提前准备的船只再多、将领指挥的再好,最多在天黑前将所有士兵、民伕运到南岸,不可能将这些人全部派过来围攻我军营寨。
但明日,首先,敌方所有人,包括士兵和民伕都可以围攻,在巨大的兵力差距下,他们能人为制造‘我军防守的空档’。
其次,他们有投石车,能够无限收集石块,在支援兵器上存在巨大优势,进一步扩大优势。
秦那军队同时拥有这两个巨大优势,我军不可能守住。甚至根据我的判断,我军如果能坚守三个小时已经是超长发挥。”
说到这里,阿费夫转过头看向二人,沉声说道:“阿迪勒,阿拉义,如果你们还希望自己活着离开,还希望自己的家人活着离开,不能再抱有任何为后方拖延时间的想法,必须今晚就撤走。”
“我们明白了。”两名将领完全明白了阿费夫做法的用意,都点头答应。答应的同时,他们下意识看了一眼军营西北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