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谢殿下。”薛裕额头还在冒汗,却仍然感觉松了口气,第四次对李珙说道。
李珙给出的条件十分苛刻,几乎可以说将拔汗那逼到极致,必须倾尽整个国家之财才能满足,但他仍然为重新成为大唐属国而高兴。
薛裕与他父亲阿悉烂达干一直密切关注着大唐与大食的战争。他们起初认为大食会在碎叶城下与大唐军队僵持住,若大食表现的好则能夺取碎叶镇,若唐军更胜一筹则大食灰溜溜败退。
可出乎预料,大食轻取碎叶城;没等他们父子消化完毕这个消息,另一个令人震惊之事传来:大唐中原发生叛乱,安西精锐被调回中原平叛。
得知这个消息后,阿悉烂达干叹了口气,认为大唐面对大食再无还手之力,大食国一定可以夺取整个安西;薛裕也赞同父亲的意见。
可出乎预料,在喔鹿州,大食竟然失败,损失惨重;随后的谷口之战,大食更是惨败给大唐,狼狈退回昭武九姓国,甚至放弃了拔汗那国。
在亲眼看着大食军队退出渴塞城后,阿悉烂达干立刻派儿子出使大唐安西,要重新成为大唐属国。以安西军队在唐食战争中展现出的强大战力,足以将拔汗那毁灭十次;他们这一国又曾背叛大唐,为了保住国家,哪怕付出再大代价也值得。
尤其此时大唐与大食的仗还没结束!之后两国交战,大唐还用得上拔汗那;若是等到交战结束,虽然现下的处置似乎很严苛,可到那时估计会更严苛十倍。
‘拔汗那人倒是乖觉。罢了,既然已经认错,在大食人进攻安西前还曾通风报信,轻纵过去也罢了。’李珙想着。
“不知殿下打算何时出兵昭武九姓国?沿哪一条道路进攻?外臣返回后可以早做准备。”薛裕不知李珙心中所想,又问道。
“出兵自然等到秋季、天气转凉后再说。此时天气热的吓人,尤其过几日最热时候,在路上走着就有可能暴毙,可不能选择此时出兵。
至于出兵路线嘛,”李珙沉吟起来。因为安西的气候,出兵时间所有人都能猜到,隐瞒也无意义,干脆大方说出来;可进兵路线不同,虽然碎叶城通往昭武九姓国的路线不多,还是有那么几条的,若能瞒过大食人,或许可以出其不意。
“吾也尚未决定,你回去后只需吩咐备好粮草、士卒、民伕,待吾传令后立刻听从。”
“是。”薛裕连忙答应。
“你退下吧。”李珙又和他说了几句话,出言道。
“是。”薛裕再次答应一句,转身离开。
“殿下,怎么不与拔汗那太子多说几句话,好生安抚人心?”薛裕刚刚离开,从李珙身后就传来笑声。
“有甚好多说的。”李珙不屑地说道:“拔汗那背叛大唐,本来应该严惩,甚至将薛裕和他父亲阿悉烂达干抓起来,送回龟兹镇囚禁;现下吾赦免了拔汗那的罪过,他必定感激涕零,何须再安抚。
而且我也不能对他表现的太温和了。若表现的太过和蔼,他或许就会认为虽然大唐在谷口之战打败大食,可自身也必定损失惨重,暂且无力出兵,从而对吾的要求推三阻四。为了让薛裕不误判,只能这样做。”
“殿下说的有理。”刘琦笑道:“正该如此。”
“已经见过大勃律将领了?”李珙不再说有关拔汗那的事,问起其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