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三岁吃啥酒!一边玩去!”迪马什立刻对妹妹说道。
“咱们突厥人不论男女十三岁吃酒都很平常;而且只要吃得不多,耶耶也没管过我。”
“只是小酌几杯,小酌几杯,我们也不多吃。”雷诺见迪马什要发火,又赶忙说道。
“不是,她身上有伤,不能吃酒。”迪马什道。
“这说的是,我给忘了。丹妮娅,你不能吃酒,一滴也不能吃和你兄长一样。”雷诺又赶忙道。
“是。”听到这个理由,丹妮娅不再反驳,只是闷闷地答应一句。
听她这样说,雷诺又想劝解几句;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,忽然听到从身侧三四丈外一个围起来的小院子里传来叱骂声,又有人的惨叫传来。
“这是怎回事?怎还有人在打人?”丹妮娅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,出言问道。
“我去瞧瞧。”雷诺将酒坛放到地上,走过去看几眼,回来说道:“有士卒正折磨俘虏呢。听说一千多个大食兵投降,做了俘虏。我适才看两眼,几个洁山城里的守兵正鞭打他们呢,一边打一边骂。”
“打得好!”迪马什立刻说道:“这帮猪狗都该死!应该先使劲折磨他们,再统统杀掉!”不论是出于对父母亲人惨死的愤恨,还是在洁山城中两年经历,他都恨透了这些大食兵,想把他们全部杀死。
但他说完这话,随即意识到妹妹还在身旁,自己似乎不该说这样的话,忙捂住嘴,又示意雷诺不要再提了。
“哥哥,我没那么不谙世事。”丹妮娅却说道:“在喔鹿州的时候我都听过士卒交谈今日杀了多少人,也亲眼见过他们杀死跪地求饶的大食兵。更别提在碎叶城,总之,这些话让我听到也没甚影响。”
‘瞧大食人来到安西后让我单纯的妹妹变成啥样了!这帮猪狗!’迪马什对妹妹更加愧疚,对大食人也更加愤恨。
“咱们要不要去瞧瞧虐待大食兵?”曹方峰这时又道。不过他虽这样说,真实想法是‘咱们要不要也去鞭打俘虏出气?’
“不去,省的败坏心情。明日李教官下令将俘虏都杀了再说。”迪马什说了一句,揽着妹妹向适才的帐篷走去。雷诺等四人虽有些遗憾,但也重新抱起酒坛,回去吃酒。
他们走出去没几步,又有几人匆匆来到关押俘虏的小院前。为首一人跑到这里后听见从里面传来的惨叫声,连声叫着“都住手”,又赶忙走进去。
“见过李教官。”正在鞭打大食兵的人听到叫声,忙回头看谁在说话,就见到李白匆匆走进来,赶忙住手行礼。
“我听说你们已经鞭打死一百来个俘虏了?”李白也不搭话,直接问道。
“确实有一百来人已经死了,但死的人都是身上本来就有伤的,不是我们鞭打死的。好几个俘虏被鞭打一个时辰还活得好好的。
而且这么多士卒,人人都想打俘虏,被打死一百来个也不算多。”将士们辩解道。
“放屁!就你们这个鞭打的法子,再健壮的人也承受不住!一百来个人都不多,你们非得将俘虏都打死才满意吗!”李白先骂了一句,又道:“我本来以为只是随便打两下,没想到你们一直鞭打,都打了一个多时辰,也打死一百来个人。快出去,不许再打了。”
“是。”大半人见教官发怒,不敢再反驳,躬身答应。
“李教官,我们已经排了一个多时辰的队,还没鞭打过大食人呢!”还有一小半人这样说道。
“不能再打了,不能将俘虏都打死!若都护下令将俘虏全部杀死,或者几抽一杀人,我允许你们来杀。”李白劝道。
他好说歹说,总算劝得剩下的一小半士卒答应离开;但这一小半人也不停的说“杀俘虏的时候一定得让我来”,李白也只能连声答应。
“总算把人都劝走了。”待不该在此地的人都离开后,李白说了一句。他带兵与大食人交战已经够累的了,还得来劝说士卒不杀俘,疲惫至极。
“真是多谢李教官了。”这时,一直站在他身旁的人说道。
“莫别将何必这样客气,来鞭打俘虏的人都是我麾下士卒,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李白赶忙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