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食奴用卑劣手段伤我士卒,有无法子立刻报复回去?”李珙出言问道,而且用热切的目光看向刘琦。
“都护,属下无能为力。”刘琦却说道。
“你无能为力?”
“属下确实无能为力。”刘琦解释道:“现下我军与獠奴完全不接触,獠奴全在城外军营或城头上,我军要么在地道中要么在河北大营,如何能够报复回去?”
“都护,刘都尉说的不错。”王胜也替刘琦辩解几句:“两军不接触,若想报复,也只有派人潜入敌营暗杀敌军将领、或伺机毁坏敌军粮草,别无他法。”
“你们可有报复大食奴的法子?”李珙又看向孟成康等人。
“启禀都护,下官也无报复大食奴的法子。”但孟成康等人也说道。
“难道就这样放过大食奴?”听他们都无报复的法子,李珙气的大声叫道。
“都护,此时无法报复虏奴,但在火被灭后,虏奴早晚要重新入城。到那时我军多杀几个虏奴,就是向他们报复了。”刘琦劝道。
其他人也纷纷出言劝说,言辞与刘琦大同小异。在他们的劝说下,李珙虽不愿接受,但也不得不接受。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,正要说话,又想起他们适才说的一个词,问道:“虏奴?你们以虏奴称呼大食人?”
“启禀都护,”发明这个词的王胜出言道:“是下官首先用此词称呼大食人。大食人用卑劣手段对付大唐将士,不配称为人!又因他们来自西方,所以称为虏奴。”
“这,也罢了。”李珙想了想,轻声说了一句。大唐已经立国百多年,出身外族的开国元勋后人还活着的早就融入中原;况且京城里骂外族将领也少用‘虏’这个字,用来骂大食人也无妨。
说完此事,刘琦等人再次向李珙请求允许他们去安抚士卒。
“我不是说了,与你们一道去安抚士卒?”李珙又道:“走,咱们,啊,王胜,我先和你一道去你麾下将士所在,安抚士卒。”
“多谢都护。”王胜惊喜地答应道。都护今日首先与他一道去安抚士卒,这可给了他脸面。但他又有些疑惑:‘都护一向最看重刘琦,怎不先与他去安抚?’
他当然不知道,李珙已将刘琦看做副都护与节度副使,地位高于王胜等人;而且原属于刘琦的士卒也已由张兴权统领。在他看来,刘琦是都护一级武将,去安抚虽比不得自己也高于王胜等人,所以他要先去王胜等人所部,最后前往刘琦旧部。
众人分开。刘琦很快来到他旧部所在,恰巧见到张兴权在安抚将士。正如他所料,张兴权尚不能服众,说话士卒反应寥寥。
见此情形,本想等张兴权说完再现身的刘琦只能提前出现,出言安慰众人。
他一出现,情形顿时大为不同。凡是与刘琦较为熟悉的,不论将领、士卒纷纷走到他面前哭诉起来。
“刘都尉,张大死了!张大死了!被大食人用火烧死了!”
“刘都尉,常教官为保护我们进入地道,最后才走进去,被火撩住,全身许多地方烧伤,虽然还活着也送去郎中处救治,但谁知道能不能救回来?呜!若是常教官死了,那,呜……”这人边说边哭起来。
“刘都尉,王教官也死了。当时我们好不容易逃进地道,谁料想在大火燃烧下地道竟然塌了,王教官奋力撑住落下的木头,掩护旁人逃出来,自己却力气不支被地道砸死。呜……”这人说到后来,也不由得哭起来。
刘琦一一安抚他们,心里对大食人的愤恨重又加深。本来,随着张浒逝世的日子越来越远,他最近又无熟人战死,虽仍十分痛恨大食人,但其实在渐渐减轻。可今次见到许多熟悉之人被大食人用狠毒法子害死,再次变得痛恨之极。
‘大食人又多了一笔血债!待重新开战后,一定要狠狠报复回去!’他在心里想着。
同时又有些庆幸。‘幸好夏传涛那一队这些日子在河北大营休整,不在城中与獠奴交战,不然……’
安抚过众人,刘琦又去看将士被带回来的尸首。饶是已有心理准备,他仍然只瞧了几眼就不忍再看。
“真是太惨了。”他忍不住说道。
“一定要为他们报仇!”一旁战死将士的亲友红着眼睛说道:“定要生擒几个大食兵,也让他们尝尝被烧死的滋味!”
刘琦觉得不妥,正要劝众将士不必执着于烧死大食人,就听身后传来声音:“对,对等报复回来!生擒几个大食奴也烧死他们!”
“都护。”刘琦转身行礼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