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。”王正见要是能想明白这一点,还至于认为自己不怎么会打仗?闻言虽也低头思索,但其实心里知道自己肯定想不出来。倒是毕思琛忽然说道:“莫非顿毘伽自持兵力强大,要正面击败我军?”
“哈哈,”李嗣业笑道:“若他是如此想,那可真是极好,正可一举将葛逻禄人击溃。”
“不要轻敌。”毕思琛又道。
“王公,毕将军放心,某绝不会轻敌。”李嗣业道。因李嗣业是此时安西大都护府功勋最卓著的将领,虽然军令仍然是王正见发出,但极为倚重他,多听从他的建言,是以他这样回答。
王正见仍觉得不妥,但也再无话说,只能住了口,去督促将士们安营扎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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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日没能消灭那一支唐军,往后的仗难打了。”这时在葛逻禄人的营帐内,一名将领面对着顿毘伽,有些不满地说道:“今天就应当集中全力与李嗣业这一部交战,即使不能歼灭,也要重创他们。”
“舒尔哈,唐军战力不弱,即使重创了他们,我军必定也损失惨重;况且我说了,我自有法子击败唐军。”顿毘伽道。
“那么多部族呢,也不都是和咱们一条心的,让他们先冲阵,再投入咱们的勇士,损失不了多少人的。而且你一直说自己有法子,但却又不说是甚法子,我们当然不放心,想尽快击败唐军。”舒尔哈道。
“其他部族损失惨重的话,岂会还服从我这个叶护?”顿毘伽摇头道:“若是除了本部无其他部族听从我的命令,我还算甚底叶护?即使消耗其他部族的勇士,也不能用这样急切的法子。”
“而且我的法子能够轻松击败唐军,也不需过多消耗勇士们的鲜血。”
“到底是甚底法子?”舒尔哈再次追问道。
但顿毘伽仍然没有回答,只是反问道:“让你做的拒马,你可做好了?”
“还差一些,如果不去与唐军交战的话,大概后日下午能都做好。”舒尔哈回答。他们葛逻禄人平时以游牧为生,人人有马,若不是顿毘伽吩咐,就算安营扎寨也不会做拒马。
“好,其他各部大约后日下午也能做好,那大后日就是击败唐军的日子了。”顿毘伽忽然叹道:
“其实应当明日夜晚再袭击唐军游骑,只是各部都想着早日与唐军交战,认为即使输了也比避而不战好,我也快要压制不住,只能提前开战。希望唐军这几日不要移动安营之地,一直在河边,也让我节省几个兵。”
听了这番话,舒尔哈又想问他的计策详情,但想起自己之前问过七八次顿毘伽都没回答,再问应当也是一样,只是撇撇嘴,走出营帐找自己的部属去了。
顿毘伽有些不高兴。他虽然是叶护,但其他各部首领,甚至自己部族的大将对他并不十分尊敬,不要说与唐军将领对从前节度使高仙芝的尊敬相比,就算与都督属官对都督的尊敬相比都差得远。他很羡慕大唐上位者的威风,一直想模仿,但别人都不买账。
“等击破唐军后,我的威望更高,一定要让你们懂得规矩!”他低声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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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,葛逻禄人与唐军继续交战。天不亮顿毘伽就派出将士在唐军营寨外二三里处列阵,随后高声叫喊。早在听到马蹄声后放哨的唐军将士就被惊动,迅速告知王正见,王正见也派出骑兵来到营寨外列阵准备迎敌。
但等天蒙蒙亮能看清后,唐军却又放松下来。原因很简单,外面根本没几个葛逻禄人,每个人带了十几匹马,方才显得声势浩大似乎有千军万马一般。
领兵将领一面派人将情形告知王正见,一面带兵冲上去,要驱赶这些胆大妄为的葛逻禄人,还要抢夺马匹。
葛逻禄人转身就走,唐军连忙追上去。但他们没追出几步,就见到足有数千人之多的葛逻禄骑兵在后。将士们立刻停下,又返回营寨附近。
随后天大亮了,唐军各部将士纷纷起床,列队出营。葛逻禄大部也赶过来。
待双方列阵已毕,开始交战。今日顿毘伽似乎出动了他的本部人马,不仅有步有骑,甚至还有为数不少的重甲骑兵。见到葛逻禄人主力尽出,王正见与李嗣业也认真指挥交战。
双方血战一日,葛逻禄人死伤将近两千人,唐军也死伤千人上下。到了晚间,双方各自收兵回营,将自家阵亡将士的尸首拉回去,轻伤的找人包裹一下伤口,重伤的回营听天由命。
下一日仍旧如此,天不亮顿毘伽就派人在唐军的营寨外叫喊,弄得人心烦意乱。
夜晚值守的骑兵将领不愿出营,但又担心葛逻禄人昨天是疑兵之计,就又勉强带兵出营。但等到天亮后能看清了,果然又只是一个人带着十几倍的马在营外鼓噪。将他们驱散了也就罢了。
白日自然又是一番血战。今日比昨日更加激烈,顿毘伽很快出动重甲骑兵,试图一举冲破唐军左前军;领兵将领不曾预料顿毘伽这样早就出动主力,自己麾下的骑兵又确实不是对手,几乎被打穿,好在王正见很快派来援兵,又出动右前军试图截断葛逻禄重甲骑兵的退路;顿毘伽自然也派兵掩护。
双方一场大混战,各自伤亡过两千人,一直到伴晚才停止。葛逻禄人伤亡比唐军略少些,但重甲骑兵战死不少,铠甲也有几副被唐军捡走,仍旧吃亏了。但看顿毘伽的脸色,对此却并不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