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全?”听到喊声,刘琦侧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,就见到李全正向他走来。
“你来这里吃酒?”刘琦疑惑地问道。现在是午时正,可没到下班的时候,在官衙里面不干活是一回事,跑出来吃酒可就是另一回事了;又不是刚刚从怛罗斯撤回碎叶镇那两日。
“我不是来吃酒的。”李全在他面前站定,待气息平稳后说道:“我是来告诉你一声,岑公见了嗢鹿州都督府张别驾,向他反复恳请,又告诉他你也是读书人本就不应为士卒;张别驾最终答应……”
“答应脱我军籍了?”刘琦略带兴奋地抢在李全说完前插嘴道。
“张别驾没答应脱去你的军籍,但答应亲自考察你一番,只要你确实读书识字,就让你做功曹参军事佐史;虽仍是军籍,但也不是士卒了。”
李全说着,又开玩笑道:“这下子你和我一样,也是佐史了。”
“真是太好了!”刘琦忍不住叫嚷道。这个结果是他想达到的最好结果。他不想现下就跟随岑参去中原,但不去中原留在安西就得找差事养活自己,还有什么差事比官府的饭碗更保险的?
之前因岑参说要带他回中原,刘琦只能打消在安西的衙门里谋个差事的心思;可却不想最后兜兜转转岑参竟然歪打正着实现了自己最初的想法,这让他如何不惊喜?
‘真是上苍保佑,没白认识岑参一次。’他不由得在心里默念道。
“多谢十七郎将这个消息告诉我。”刘琦给李全作揖感谢,又笑道:“我这个佐史如何与你相比?镇兵曹参军佐史是朝廷经制官员,都督府功曹参军事佐史才是个地方私设的小吏,差得远了。”
“哈哈。”李全笑了两声,又道:“可不能这样说,都是副职,干的差事差不多,没甚地差别;况且我的主官镇兵曹参军仅仅从八品下,你的主官都督府功曹参军事是从七品上,咱们同时升官的话,你的官就比我大了。”
“升官哪里这么容易。十七郎你家学渊源,又是本地大族,升官容易;我没准一辈子都是佐史。”刘琦忙道。
“不要这么妄自菲薄嘛。”
他们站在酒肆门前说了几句话,李全道:“不和你说了,我得回衙门了。”
“晚上我请你吃酒。”刘琦忙道。
“不必,晚上我还有事,没有空闲;况且你的钱得来不易,不要随便花光了。”
李全顿了顿又道:“不过你得请岑公吃酒。他这两日为你的事反复奔走,不论如何,你要聊表心意。只是今晚岑公也没有空闲。”
“岑公和你都没有空闲?”刘琦问道。虽说两个人都有事忙很正常,但他还是感觉到他们是因为公事没有空闲,而且是同一件公事。
“哎,高节度使终于放弃再次攻打怛罗斯的打算了。”李全叹了口气,说道。
“这难道不是好事?大食人不好对付,不再和他们打仗对安西大都护府上上下下都是好事吧。”
“对旁人是好事,对高节度使不是好事。高节度使放弃再战,就是承认此战失败,只能上奏请罪;而一旦上奏请罪,他必定不能继续担任安西副大都护、安西节度使,即使不被罢黜,也要调往它处为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