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你好激动啊。”
“我没有。”
“嗯……那好吧,可姐姐你说你没有家,这怎么可能呀?我和哥哥也是之前很早就失去了爸爸妈妈,可我们还是有一个家的……”
“那是因为你有哥哥。”
“就算没有父母和兄弟姐妹,也不可能没有家的。”
“我觉得你压根没搞懂,那是对于一般人来说,我是奴隶——至少过去是,所以这种事情和我压根没有关系,明白了吗?”
*
“奴隶……奴隶是……”
虽然在过去的日子里,妮可过的也不算好,甚至还差点遭遇过生命危险,但她的确不知道什么叫奴隶。哪怕在最艰难,最被欺辱,最贫穷的日子里,兄妹二人也从来没有成为奴隶的日子,所以她对这个词的了解也仅仅限于神父的布道罢了。
“是不是和一般给地主付地租的农民,或者为贵族服务的仆人……差不多?”
“差远了。”
少女的想象,对于凯特琳来说,简直称得上可爱。
“无论是一般的农民还是仆人,哪怕他们会遭到责打,他们都能拿到属于自己的东西:农民能够保留下一部分自己收获的作物,而仆人也能从主人那里收到工钱。奴隶什么都没有,除了能得到让自己不至于饿死的一口吃的,以及能稍微休息一会儿的地方之外,所有的一切都绝不会属于他们——就连吃的和休息的地方,也都不过是主人的怜悯罢了,如果主人想让奴隶死,那奴隶就得死。”
“这么可怕?”
“就这么可怕。”
听完了这番话,妮可简直是目瞪口呆,她从来没有想象过,那个只存在于道听途说之中的“职业”——奴隶,居然活得这么惨,甚至比那个亨里克先生以及伊琳娜小姐来到摩里亚之前,摩里亚的大部分人所过的日子还要惨。
这样冲击性的事实,直接让她陷入了沉默,也让不太想继续聊天的凯特琳,得到了些许喘息的机会。
直到日落西山,少年也终于归来,不再带着巨大的酒桶的他,卸下来了巨大的负担,还换来了不少钱,这让他从远处看上去就显得心情不错。
“喂,妮可,还有那边的女孩子,我回来了。”
“叫我凯特琳就行。”
“哦,哦,凯特琳。”
少年挠了挠头,显得有点不好意思。
“那个,走吧,我们要回家了,今晚你和我们一块回去吧?我背着你走。”
“不需要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你自己能走?”
“……”
“你看吧。”
少年用无可置疑的事实,直接把凯特琳像刚才的妮可一样给干沉默了,甚至在他把她背到背上的时候,她也没有像自己过去一贯做的那样做出什么激烈的反抗。
“别逞强了,走吧——好歹休息两天,等脚养好了再说。”